流过的人,心领神会,把他带到一个单独的房间里,说道:“在这里公子但写无妨。”
喽啰们关上房门,守在门外,让李大公子一个人在里面安安静静地写情书。李未阳状似随意地向四周环视了一眼,确认无险后,从他的指间滑下来一柄小小的刻刀,手法极其娴熟地在花枝底端一勾一挑,便将木心掏空了一段。接着,他割下一截衣角,迅速写上了几行字,卷成细细的一条填进花枝中,将底端封好,从外表看,仍是一枝冰姿玉骨的白梅。
而后,他提笔写信,将信封并梅花一起交到那寨主的手中,寨主端详着信封,笑了笑,道:“我这边着人送去。”
李未阳提心吊胆等了一宿,不见有什么动静发生,便知这偷梁换柱之计成了。
但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伪装做得太好,不但将敌人蒙混了过去,连自己人也未能幸免。乐岚压根就没发现那枝梅花里的端倪,单凭着敏锐的直觉,就这么单刀匹马一头栽陷坑里了。
乐岚听完他的讲述,越发好奇其中的来龙去脉,先前几次三番谈起那桩旧案,每每都被各种各样的突发情况打破,现在二人牢中对坐,身边只有石墙与烛火,她按捺不住好奇,问:“那桩旧……”
李未阳食指压在唇上,另一只手往耳侧比了比,然后摇了摇头。
隔墙有耳。
乐岚顿了一顿,旋即改口道:“那这就太晚了,后悔也没用了,知道你出事的只有我,想想怎么自救吧。”
李未阳道:“他们没弄清你的身份之前,不会轻举妄动;在套出那位金主所要的消息之前,也不会拿我怎样,所以眼下不必太过担心。”
闻言,乐岚却沉默了下来,半晌道:“那个,他们搜走了我的短匕和佩剑,剑鞘上刻有我们家的族徽。”
云内冷氏的族徽,整个大宣只此一家,非嫡亲之系不传,她的身份瞒不住。
李未阳脑门涨疼,问:“你出来时,身边有没有带着家将或者护卫?”
乐岚张了张口,正要说话,牢门却忽然响动了一声。
他们身处在一个石窟之中,四周不见外光,只有一扇玄铁铸成的铁门,是唯一的出口,此时牢门被缓缓推开,她透过门缝往外看了一眼。
石窟之外还是石窟,只不过他们所处的这间略显逼仄,而外面的石窟十分宽阔,壁上挂满火把,不见天日,也不知现在是什么时辰。
一个三大五粗的魁梧大汉从门外探进一颗长满毛刺的硕大脑袋来,外貌十分凶恶,恶狠狠地喊了一声:
“那个姓李的滑头,大当家的找你问话!”
18.山中暗室(灌水可跳)
被那狱卒喊了一声,李未阳迅速将一样东西塞进了乐岚手中,说了句“一切小心”,便起身向外走去。
乐岚在他身后急问:“他们要带你去哪儿?”
李未阳背对着她摆了摆手,跟着狱卒走了出去。
他走后,铁门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又关上了,一个把守牢门的狱卒透过铁门上的小窗朝乐岚望了一眼,没发现什么异状,便将眼睛收了回去。
乐岚悄悄展开手心,李未阳方才塞给她的,是一柄小小的、纤细的刻刀,发簪般大小,贴身藏着十分不易发觉。
刀虽小,却很锋利。她的防身兵器都被绑匪给拿走了,有了这枚小刀,心里便有了些底气。
只是没想到,就凭李未阳那能把小猫活活刻成葫芦的刀功,出门竟然还随身带着刻刀,她腹诽了句:“虽然平时废物,紧要关头还有点用。”
李未阳跟着狱卒走出了洞窟,此时外面正是中午,艳阳高照,他在暗处待得久了,乍一见到太阳有些不能适应,正目眩着,忽然打了个喷嚏。
到了山贼大寨之中,寨主正在虎皮首座上坐着。
见到来人进来,他抬了抬眼皮,“李公子的手书果然非同凡响,前脚刚送到京,后脚便有人前来搭救。”他冷笑一声,道:“只可惜没能送到该送的人手中,倒连累了公子的朋友。”
老寨主英明一世,起初并没有想到李未阳会将密信藏在梅花枝中,待听了他和那姑娘的谈话,这才意识到自己被摆了一道,幸而没有引来其他救兵。
李未阳被抓进山寨的这些日子,简直成了无赖般的存在,此人能说会道,软硬不吃,掐准了只要自己手上握着消息,他们就不敢对他有什么动作,把一张嘴封得严严紧紧,半丝风声也不透出。
他故意将乐岚同李未阳关在一起,就是为了让他们多叙叙旧,顺便抖落出一星半点的消息来,不料两人把漫无边际的闲话扯了一堆,就是不谈正事,他等得心焦,索性传过来审。
“这次你可不要再耍那些油嘴滑舌。”寨主说着,拍了拍手掌,便见两个属下带着乐岚到了帐内,“你的朋友也在这里,你要是再敢记错一句话,遭殃的可不止你一个人了。”
他这话里带着威胁的意思,乐岚看了李未阳一眼,见他并未显出什么忧虑,神态反倒十分轻松,道:“寨主想来已经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