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清黄冠等等。
这些人不事生产,也不用上朝,每日在天师府研究如何参悟,如何得道,如何长生,陛下虽然不理朝政,但于修仙一事上十分勤勉,每隔三日就要驾临天师府,同天师们促膝论道,对这些人可谓推崇备至,言听计从。
修仙论道本不是什么大逆不道之事,但逆就逆在这些道士并不安守本分,坐在炼丹炉下还妄图染指朝政。
天师的名号原本只是虚称,并无实际的权力,天师府建成之后,渐渐有了实权,动辄便是天命这般天命那般,天命难违,天师府俨然成了内朝,同外朝分庭抗礼。
只一句天降煞星,就让冷将军在朝野之外流放了七年之久。
冷将军对这些人可谓恨之入骨,比起这群祸国殃民的妖孽,御史台上还在口诛笔伐的诸位简直是纯洁无瑕的小百灵了。
她心下把意思捉摸了个大概,便不再多问,心里已经暗暗有了打算。
6.凶星魔星
天师府位于朱雀街,陛下新建了一座天命司,不少有头衔的都住到了天命司里,剩些不怎么包揽杂务、没什么名号的真人在府。
乐岚到了朱雀街口,有辆马车从对面街口驶过来,停在了天师府门口,从车上下来一位穿着法衣的道士,下了车却不进门,张头望望天色,又掐指算了一通,口中念念有词。
乐岚走近了,听见他说的是:“今日路破,你回家之后按我说的更换轴条,路破可解,不然此后三日是再上不得街了。”
那车夫听得连连点头,唯唯诺诺地去了。
道士目送马车离开,这才满意地捋了捋胡子,踱步往天师府去,乐岚忙叫住他:“天师请留步。”
那道士扭头打量着她,问:“姑娘有何事?”
她递上一早就准备好的荷包,荷包里塞满了金叶子,道:“早就听闻天师府的真人都是神仙下凡,上知天命下晓地祗,观星占卜无一不准,我想请天师替我算一卦,不知天师是否得空?”
道士接过荷包,打开看了一眼,面色顿时和缓,抬手请道:“无妨,姑娘随贫道这边来。”
乐岚跟着进了府门,这才见到天师府的真容,只见偌大庭院里楼阁耸立,厢房并排而落,路旁院前皆种松树,中央一片假山池泉,泉边还养着几只仙鹤,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池水上仙雾萦绕,看起来颇有化外仙境的遗世之感。
想那宫里的装点也不过如此,可见当今陛下对修真一道是多么推崇。
那道士引着乐岚到了一处偏僻的小院里,看起来像是他的住所,拿出蓍草卦盘让她占卜,乐岚问:“天师不问我要占卜什么?”
道士道:“你先占,占完再问也不迟。”
她净了手,把蓍草随便一撒,那道士伸头看了看,然后沉思了片刻,又伸头看了看,有些捉摸不准,问:“姑娘要算的是什么?”
乐岚道:“算命。”
算命是算什么命?她这话听起来有些胡搅蛮缠,道士摸了摸胡子,忖了片刻,道:“既然如此,便可从大处和小处来观。若从大处看,姑娘你这一生,可谓命途多舛风浪难平啊!”
乐岚有些吃惊,因为她的命格上也是这样说的,便问:“若是从小处看呢?”
道士道:“若从小处看,上至婚丧嫁娶,下至衣行饮食,你所行之事必然有诸多艰难险阻,但是卦象难而不险,因你命里有三位贵人,每逢凶险之处,都能化险为夷。”
他感慨完这一句,又道:“姑娘的命格大难大贵,卦象不是一般的卦象,姑娘也并非一般的人,天道无常,未来之事也不是一张卦盘就能预测。姑娘在占卜之前,心里就已经知道结果,却还明知故问,此番来到天师府,恐怕并非是只为了看个卦象罢?”
乐岚惊叹,没想到这道士竟真有些道行,日后若是能得道飞升,到了天庭说不定还有机会成为她的同僚,她笑道:“天师果然是高人,我到此,其实只是听闻外界传言,“皇城照凶星,天下必难平”,不知此言意欲何指,特来请教。”
道士半阖起双目,顿了片刻,吐出来高深莫测的一句:“传言归是传言,天机自有天机。”
乐岚无奈,从又取出一个荷包奉上:“不瞒天师,小女子在定边侯府当差,隐约觉得这流言意有所指,将军府乃是我安身立命之地,不得不上心一些,天机如何,还望天师指点迷津。”
道士把荷包拿在手里,一边掂一边道:“流言并非空xue来风,定边侯乃是白虎星转世,是一大凶星,先侯爷就是如此被克故的;白虎星过于凶煞,上克父母下克子嗣,本应没有后嗣继承,十七年前正月初七乃是月破之日,郡主那时应运而生,便可知此人也并非寻常之人。”
乐岚问:“如此说来,郡主也是个转世的凶星?”
他晃了晃头,意味深长道:“非也,贫道与众位师弟夜观星象,她乃是西方一颗魔星降世,是福是祸还未可知啊。”
乐岚:“……”
她虽然无功无德,七百年来也没什么建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