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主依依不舍地望着她:“玥姐姐,改天我能去侯府找你玩吗?”
她长了一张rou鼓鼓的包子脸,让人不禁想捏捏两颊上嘟出来的rou,乐岚忍住了手痒,笑道:“公主驾到,臣女家里要蓬荜生辉呢。”
她仍没听懂四个字的词语是什么意思,顶着一脸懵懂,强行不懂装懂:“那好,我给你带上好多棚、棚闭生灰!”
乐岚忍俊:“一言为定,臣女恭候着小殿下的大驾。”
在御花园里消遣了这么久,乐岚心情明快了许多,连带着皇后的脸也显得和颜悦色起来。
皇后亲切地执过她的手,道:“本想留你们吃罢晚膳,可惜将军来催,本宫也不好强留,日后一定记得多来宫里走动走动。”
乐岚谢恩,皇后派了辆辇车,送她和冷夫人出宫,一直到出了宫门口,冷夫人的神色都是淡淡的,她问:“皇后都同娘亲说了什么?”
冷夫人道:“不过是些后宫的闲谈。”
乐岚想起那小公主的话,便道:“皇后特意把我支开,怕是说了些关于我的话吧。”
冷夫人轻叹一声,牵过她的手,合掌覆住放在膝上,说道:“你放心,只要我和你爹还在一日,谁也别想勉强你做什么事。”
乐岚哑然:“勉强我?”
她不过随口一问,乐岚自觉自己并没有那么大的能耐,能引起皇后娘娘的注意,但听冷夫人话里的意思,似乎没这么简单?
她眉头一皱,问:“勉强我做什么?”
冷夫人只是稍一出神,已然意识到说多了话,微微一笑,说:“她能勉强你做什么?为娘只是怕你在宫中不习惯,日后皇后难免还要再有传召,你若觉得不自在,下次不用进宫便可。”
冷夫人脸上一片云淡风轻,仿佛刚刚那一瞬间的失神是乐岚会错了意,到府用罢晚饭,她照常回房看书,心神却总是不定,半卷书看了快一个时辰,索性放下书本往东院里去。
乐岚作为一个转世的神仙,虽然没有法力,无法探查别人的神识,但直觉还是十分可靠的,她直觉认为,冷夫人今天心事重重,皇后同她说的那番话绝不是拉拉家常那么简单。
这个时辰将军夫妇还未就寝,窗纸下透出荧荧的烛光,她刚在门外站定,准备敲门时,却听见里面的谈话声:
“……那些话都只是他们的猜测,这些人风言风语惯了,一些胡话听听就算了,你先不要同玥儿说。”这话是冷将军说的。
接着便听冷夫人道:“我并没有告诉她,玥儿还小,跟这些事也沾不上关系。倒是皇后,一天天催得越发紧了,我们就这样拖着也不是办法。”
冷将军道:“皇后惦记的,无非是我手里那点兵权,再过几个月,等到边境太平了,那时我才能放心解散义军,把帅印和虎符都还给皇上,到时候一身轻,也不用累着你们受这些流言。”
冷夫人幽幽地叹了一声,说道:“你总是说过段时间,再过段时间,一转眼就过去了十几年,这十几年里,朝野的事你知道多少?”
冷将军哈哈笑了两声,道:“朝廷的事我向来不上心,你是知道的,何况朝里有稚章在,能出什么乱子?”
稚章是李相的字,他们所谈之事乐岚全然不知,这些事又跟李相有什么关系?
不管是什么事,涉及到了军情肯定不是小事,她迫切地想再多听几句,里面却又没有声音了。等了一会儿,灯也熄了,窗上的淡光黯了下去,整个东院笼在一片安静的月色里,她站了站,想起那读了半卷的书,有些莫名。
第二日一切如常,晨练时冷将军在一旁看她练剑,乐岚把一套招式耍完,他鼓掌道:“好!丫头越发长进了。”
冷将军接过她的剑,比了个招架势,一边讲解,一边给她演示:“这一招你要注意,往右出剑的时候重心在右脚上,但是左边不能松懈,下盘一定要稳,这样你下一剑发挥的余地才更大——”
乐岚看着他持剑时英明神武的模样,想着他昨夜里不让冷夫人告诉自己的事情,心里不大舒畅,忍不住喊了一声:“爹,”
冷将军演示的动作一停:“怎么了?”
一句“爹”喊出口,她心里又有些犹豫了,他们既然有意瞒着,显然是不想让她知道,这么贸然一问,是不是有些唐突?
她在将军府中长到这么大,对府里的事却从来没上过心,因为不管外界风雨如何,将军府内总是一派祥和,她没心没肺地活了十几年,从来没想过要为他们老人家分过忧,她一想便觉得汗颜,于是把心一横,说道:“我昨天晚上想去看看我娘,到了门口听见你们在说话。”
冷将军默默地把剑一收,问:“都听见什么了?”
她半实半虚道:“一大半都没听清楚,只是听你们说,将军府在外面有什么流言吗?”
她平日闲来无事在茶馆闲坐,并没有听到过关于将军府的风言风语,府里的人一向安守本分,从未仗势欺人过,并没有什么话柄可落于人口,他们口中的谣言不知从何而起,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