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奇道:“你还随身带了棋子?”
这事糗得开不了口,乐岚随便扯道:“刚刚遇见两个人下棋,下着下着打了起来,我站在旁边看了会热闹,应该是不小心掉在袖子里的。”
还好谢颜没有接着追问,一同回将军府用了午膳,送走了谢颜,她先去洗了个澡,换好衣服时,檀书过来说道:“小姐,李公子来了,说是来请罪的。”
乐岚的气还没消,不想一时冲动犯下什么错来,不大想见他,慢条斯理地系好外衫的带子,对檀书道:“就说我睡了,不见。”
檀书去回了话,如此三日,李未阳每天早上必到将军府门口请罪,比点卯还准,她的气慢慢也消了,门房又来通报时,她让檀书去请他进来,一连几天在大门口徘徊张望,旁人还以为冷府欠了他多大债似的。
谁知檀书回来却支支吾吾回道:“李公子他说……小姐不亲自开口,他就不敢进来……”
说他胖还喘上了。
乐岚只得纡尊降贵,亲自去迎接李公子的大驾,到了门口,却见他穿了布衣,双手拄着一根拐棍,老远便卖了个笑:“郡主亲自来迎,小的实在不胜荣幸。”
她往门柱上一倚,看着他这身差个豁口碗就能上街乞讨的扮相,挖苦道:“来就来了,还带根打狗棒,我定边侯府是龙潭虎xue不成?”
李未阳却神色庄重地把那棍子往背上一背,正色道:“非也,在下是来负荆请罪的。”
他两手一本正经地搭着拐杖,诚恳道:“我猜郡主大人有大量,既然肯移金步到大门口听我一介草民大放厥词,心里肯定跟明镜儿似的,在下的来意您一清二楚,在下的诚意也不消多说,您肯定也是一清二楚。”说着,他抬头看了看天色,有些忧心忡忡道:“日头高了,郡主还在这里站着,不怕晒着?”
乐岚懒得跟这厮搭话,看了檀书一眼,檀书十分有眼色,马上接道:“茶点已经备好了,郡主有请公子进府一叙。”
李大少爷终于肯放下“负荆”,跟着她们进了府,顺手把拐杖搭在了玉兰树上。茶过半巡,她同李未阳的这点睚眦便在一杯雪顶含翠里前嫌尽释了,李未阳看着庭前的花树,忽然说道:“其实我今日来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的。”
乐岚把茶杯斟满,问:“什么好消息?”
李未阳道:“定边侯关西大捷,马上就要班师回朝了。”
她闻讯激动得手一抖,险些把茶弄洒了,喜道:“真的?”
李未阳点点头:“昨夜里刚得的军报,当然是真的。我还打算你今天再不理我,就只能拿这消息当敲门砖了。”
乐岚喜出望外,让他先坐着喝茶,等不及把这消息通知到东院去。她的将军夫人娘正在东院给一株梨树浇水,见她奔来,把水壶放到一边,牵过她的手笑道:“怎么了?风风火火的,有什么事让檀书先说一声不就好了。”
乐岚把冷将军凯旋的消息告诉了她,她听罢却拿起水壶,仍然不紧不慢地给梨树浇着水,一边云淡风轻地笑道:“这也值得大惊小怪的,你爹在沙场纵横这么多年,哪一次打过败仗了?”
定边将军冷朝天的英勇剽悍举世皆知,他战功累累,冷夫人虽然口头上从不夸耀什么,对丈夫每一次的大获全胜也都处之淡然,可是听到捷报时,她波澜不惊的眉梢仿佛栖了一只蝴蝶,忽然活泛开来,整个人的神色焕然一新。
战场之上刀剑无眼,她怎么可能不牵挂丈夫的安危?
每次出征,都是把命暂交给上天保管,凯旋时再取回来,说不定哪一次老天爷打了个瞌睡,人就有去无回了。
幸而多亏了将士们将生死置之度外,边境这几年年总算慢慢太平了下来,不那么战火连天了,这次回朝,应该能在家里多待些时日。
欢喜过后,冷夫人问:“李相家的那位公子还在府里?”
乐岚点了点头,想着李未阳的茶应该喝得差不多了。
冷夫人道:“我常听闻他的一些事迹,也听李夫人提起过,却一直没有见过这孩子,今天可算是有缘了。”
她闻言语塞,想起来李未阳今天负荆请罪的打扮,怕是冷夫人见了之后,从此就难免对李相家刮目相看了。
同冷夫人一起过去时,他果然还在廊下喝茶,一边喝还一边跟檀书讨论她们家的几棵玉兰树上挂的剪纸花样,虽然花朝已过,这些五色纸还贴着,有风时满树飞舞,看起来琳琅满目。
李未阳见冷夫人过来,站起身端端正正行了个礼,冷夫人笑道:“李相果然生了个好儿子,好样貌,好气度,我总是听你姨娘谈起你,今日蹭了玥丫头的光,可算见到本尊了。”
李未阳拂了拂袖子,谦虚道:“夫人说的哪里话,街访间关于晚辈的流言但凡听了只言片语,不免要侧目而待,可见姨母在夫人面前对晚辈是多多美言了。晚辈来的仓促,这般模样见了夫人实在有失体统,还望夫人就当晚辈是个无知的平头百姓,不要计较失礼之罪。”
乐岚在冷夫人身边时通常乖巧安静,此时此刻也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