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喘,双颊浮起一层极美的红云,春光嫩柳下,愈发显得人比花娇。
她忽然理解了李未阳的那句“看人,顺便看花”。
谢颜平复了呼吸,眼光却奇怪地盯着她头顶,问道:“你头上那是什么?”
乐岚答道:“绿阳春。”
谢颜的神情顿时古怪起来,让她有些惴惴:“有什么不妥么?”
她沉yin片刻,摇了摇头。
她的这份迟疑让乐岚更加惴惴,把那花取下来一看,哪里是花,分明是一团柳叶,揉成了花的形状,鹅黄里带点绿,看上去还十分新鲜。
扯淡的绿阳春!
她没听说过这名字,还道是自己孤陋寡闻,没想到根本就是李未阳胡诌出来的,她堂堂定边大将军的掌上明珠,三十三重天上的那个、那个未来的什么神仙,竟然被个小人诓得顶团树叶在众目睽睽之下走了这么远!
怪不得自打李未阳走了之后看她的人就多了,看着无辜地躺在掌心的“绿阳春”,她觉得这口气不能就这么了了。
李未阳拿了她的玉兰之后就不知道跑到哪去了,乐岚四处留意头上别着玉兰花的女子,发现这样的女子不在少数,然而到处却找不到李未阳那个引人瞩目的背影。
她赌着一口气,一直找到了中午,终于在一座小亭子下面看见了他。
亭子下围了不少人,里面似乎有什么热闹,李未阳也在人群里看热闹,他个高背直,在一干参差不齐的背影里很是显眼,乐岚冲过去揪住他,要跟他算账,他却连连摆手,顾左右而言其他:“莫急莫急,有什么事等下再说。你看——”
亭子里有人搭了一架竹台,竹台上摆着一方棋盘,黑白棋子纵横交错,如布星罗,两个人分坐左右,正手谈正酣。
左手处是一名老者,双眸半闭,沉稳得如同一尊磐石;右手处是一个年轻人,锦衣玉冠,那棋子是白玉和乌玉所制,他执起一枚棋子,手指比白玉还要白上三分。
饶是她见过天上地下许许多多的神仙才俊,也忍不住在心里暗道一声:“好俊的公子!”
然而人也好,棋也罢,她并不是过来看人对弈的。
乐岚深呼吸一口气,再次揪起李未阳的衣领,他喊道:“冷静!冷静!”
她道:“好啊,我送你去河里好好冷静!”
李未阳一边争扯他的领子,一边转移话题:“这样,我同你打个赌,你赢了我任你处置!”
乐岚松开手:“说话算数?”
李未阳道:“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她冷笑一声,抬手朝他领子伸过去,他急道:“谁要是反悔就绕着长安城后跳一圈!”
这还差不多。
她问:“什么赌?”
李未阳朝亭内示意了一下:“赌他们两个谁胜。”
3.边关闻捷
围观的人里有不少已经下了注的,棋盘上的局势风云变幻,目前看来黑棋将白棋吃得死死的,下在右边的注便多了些,李未阳十分有风度地让她先挑,乐岚心里却清楚,她若是选了黑棋这方,就显得故意占他的便宜,即便赢了,也胜之不武。
李未阳目光打趣地瞧着她,她心一横,把注押在了白子上。
李未阳有些不可置信:“你选白棋,你确定?你莫不是看人家长的好看?”
乐岚哼了一声,没理会这个庸俗的人。
谁知那白子像是得到了鼓励一般,竟神奇的绝处逢生,在木盘刻线里游刃有余之下,隐隐还有反扑之势,正所谓置之死地而后生,局势顿时柳暗花明起来。
白棋的形势越来越好,黑棋渐渐有些吃力,对弈的两人虽然一派风雨不动的平静,但胜负已经隐约可见了。她想象着李未阳绕城后跳的场面,心中忍不住狂喜起来。
观棋不语,她便朝他递了个眼神,李未阳意识到大势已去,开始沉yin起来。
乐岚得意的有些忘了形,注意力重新投入到棋局上时,竟没有留意到李未阳的小动作,他沉yin了片刻,突然伸手把她往前一推——
乐岚完全没有防备,被他这么一推,登时立足不稳往前扑了过去,不偏不倚,正扑在那架单薄的竹子台上。
她在心里哀嚎一声,眼睁睁看着脆弱的竹板在这一摔之下分崩离析,棋盘砸在地上,棋子如同飞珠溅玉,噼里啪啦摔了一地。她跌倒在地,一块竹片硌在肋骨下,疼得她险些一口气没跟上来。
那朵已经不太新鲜的“绿阳春”在地上滚了几圈,碰到一只云纹缎靴,在鞋尖上一撞现了原形,分崩成一摊有些凌乱的变形柳叶。
围观的人群先是安静了片刻,接着“噫”声四起,乐岚从地上挣扎起来,在惊怒羞愤交加里瞥见一截袖子,袖口绣着玉兰纹路,还带着些许玉兰花香。
是那个下棋的年轻公子,将她扶了起来,关切问道:“没事吧?”
乐岚恨得牙根直痒,摇了摇头,道了声谢,目光开始在围观人群里搜寻,没想到李未阳这次竟没有跑路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