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rou,坐于厚墩上,面色糙却极是温和地朝他们一笑,“你们来得也巧,我再过两三天便该上山去另一处牧场了,到时你们没准就找不着地方住了。”
唐三藏啜了一小口茶,觉着味道些许怪异,但面上不露丝毫,仍旧笑如春风的模样,“这许就是我们和施主有缘了,善哉善哉。”
孙悟空不喜他这一番惺惺作态,轻哼一声没怎么理坐在那边畅谈的两人,转过身来和朱悟能他们抓了点桌上的吃食入嘴。
“这是什么?青糕?闻起来挺香的嘛。”朱悟能说着,抓起一小条糕点就往嘴里塞,鼓着腮帮子一嚼一嚼。
孙悟空弹了下他的头,“没见识,这叫青叶糕,是把草原特有的青叶打成碎汁再加上面粉和成的。不过不能多食,容易饱腹却不易消化,你少吃点啊。”
他说着还是顿了顿,拿起一条递给缚夷日,“这东西于你长身体有好处,你少吃点还是可以的。”
缚夷日承蒙照顾,有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轻声道了声多谢。
朱悟能瞧着大师兄这般偏心对待,不由撇撇嘴,“大师兄你可不能有了新欢,便忘了旧爱啊,不然老朱这颗心都要碎了。”他睁大眼假装抹泪,一副凄凄惨惨戚戚的模样,被孙悟空咚地一声敲了脑袋壳,没好气地回道,“旧爱你大爷!你那心我不稀罕,碎个稀巴烂也不关我事。滚滚滚!”
朱悟能觉得有趣,原本正待拉住孙悟空的手再逗逗他,可余光中见师父不经意瞥向了这边,不知为何心里一颤,竟是没胆再胡闹下去了。
他咳了声,目光集中在盘里那红紫的羊rou干上,瞅瞅正在天南海北谈天说地的师父,再瞅瞅面前虽然神色拘谨严肃但性子向来洒脱不羁的大师兄,慢慢咽了口唾沫。
“大师兄,我跟你商量件事。”
一旁沙悟净听了,默默抬头看了眼他,似乎早已猜透他心中所想。
“没得商量。”孙悟空没瞧他,一口回绝。
朱悟能这人的性子他摸得太透,说出口的准没什么好事。那人最喜把一切常规教条清规戒律打得破碎,说得好听那叫放浪形骸不拘礼法,说得难听点那就是性子恶劣没个正经。师父也正是这原因给他取名悟能,意思是守戒律教条,抑邪见恶性。
这不,朱悟能听了孙悟空的话,立马不满地瞪起眼,偷偷小声道,“不是,大师兄,我什么事还没说呢!咱俩这都旧爱的情分了,你可别这么无情啊!”
孙悟空扬眉,一手捏上朱悟能耳朵,“再胡言乱语小心老孙我撕烂你的嘴!”
朱悟能直喊疼,孙悟空知道他多少是装的,就如朱悟能也知道孙悟空那恼怒模样多少也是装的。
最后缚夷日瞧着他俩难得捂嘴偷笑了笑,孙悟空见状松了手,朱悟能也不住揉揉耳朵,抬眼瞧那人时的神情真是束手无策又爱又恨的模样。
“大师兄,你看咱俩自从收归师父麾下后,也好长一段日子没吃rou了。现在多好的机会啊,这么大一盘rou摆在咱们面前是不是?”朱悟能盯着那rou香扑鼻的羊rou干,眼睛都直了,要不是注意形象,恐怕他嘴里早已流出涎水来。“这是主人家盛情款待,我们身为来客,按佛理来说是不是该以礼待人,接受别人的好意?”
他说罢又指了指缚夷日,“再说这小子还在长身体的时候,他一个人吃rou肯定不好意思,我们与他一起吃岂不是最妙?”
缚夷日小声说了句我不会不好意思啊,却被朱悟能作势扬起要打的手给吓得吐了吐舌头,闭上了嘴。
而孙悟空盯着面前那盘rou,听着朱悟能那一大段为了说服他也说服自己的话,心里不由动了一动。
当初他跟着唐三藏上路时,天天吵着要rou吃,后来唐三藏念经训导把他训烦了,他便也压下欲望没怎么再食rou。
可总归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眼下师父没注意,身边还有撺掇着他一同“犯罪”的二师弟,孙悟空想了想……儒家老祖宗不都说了食色性也吗,酒rou穿肠过,佛祖心中留,他最终到底还是蹙着眉头伸出了罪恶的手,抓向盘里那一条条颜色深红的干rou。
“唔……”起初入嘴,只觉筋道够足,怎么嚼都嚼不烂,徒留腮帮酸痛。可慢慢的劲道上来了,那悠悠浓香在口舌津ye间传渡不止,着实惹人流连,回味无穷。
几人大眼望小眼的,吃得格外带劲,当然无一例外地,都放低了声音,装作没什么异常的模样。
待唐三藏转过头来时,只见他的徒儿们一个个都容光焕发神采奕奕的,似是极为餍足。他不由奇怪地看了他们一眼,可见桌上rou食也没怎么少,吃食也没怎么动,问话也并未问出个所以然,后来便摇头将其抛之脑后了。
当然他不知道,晚上浩雅玛收拾盘子时,发现一道盘子里的rou不知何时,全都变成了硬梆梆的石头。他盯了好久,最后还是摇摇头不管它继续洗了。
夜里入睡时,唐三藏和孙悟空住在主帐左边的空帐篷里,朱悟能和缚夷日则在右边,而沙悟净在外燃着篝火守夜。
唐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