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像小蚂蚁搬家一样,先是搬来一扇屏风,放在榻前,又搬了一个大型沙盘,挂了若干地图,摆了好几张椅子,再带人过来把椅子坐满,顷刻就把我这私帐变成了议事帐。
我隔着一扇屏风跟坐了乌压压一片的参将谋士面面相觑:「?????」
参将谋士看着这个明显为女人所设的屏风隔断:「??????」夭寿啦我们王爷藏女人啦!!
这群人明显很震惊,而慕容傻狗大马金刀坐在榻边,只是颔首:「诸位。」
这群幕僚心腹也很乖觉,心里疯狂刷屏,却不敢多看屏风,都起身行礼:「王爷万福。」
「今日召来,不过是问策而矣。」慕容晓还是面瘫,没有表情,说出来的话让我都惊了。
这兄弟公然为我开挂,板着他那张脸:「若诸君为齐将,何以退蛮夷?」
我:「!!」
参谋:「……」咦我们好像知道王爷藏了谁了。但是他们沉默了半晌还是有一个人磨磨叽叽地被推出来问:「王爷,如今蛮夷是我等盟军……」
「乌越竖子。」慕容晓瘫这那张脸,「不与为谋。」
参谋:「……」好了别说了,我们懂了,美色误人,美色误人!
「问策而矣,诸君安心。」慕容傻狗一锤定音,「诸君有何见地,本王愿闻其详!」
诸君:「……」害 还能咋的,老板说了,那就搞呗。
帐里一秒开始人声鼎沸,热火朝天,这群人适应能力极强,一旦自己带入齐军的处境,马上就不把乌越当盟友看了,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似的要把现在的盟友往死里干,言辞一个赛一个凿凿,计谋一个比一个Yin狠。
我:「……」
慕容傻狗大马金刀坐在那里,看我一脸懵逼,又皱起眉:「怎么了?」
「这些都是世上最Jing良的将才,本王自问一览天下,无人能居此之上;而本王征战四方,无所不克,亦是仰仗这些人。」这兄弟意会错了,故意摆出一脸傲然的脸,浑身散发着当世战神的 buff,还跟我解释起来,「你既然闲着,不妨听听他们的计策,也能一解眼前之困。」
我无言以对:「……」老子看你他妈的也挺闲的,你怎么不直接帮老子一刀砍死那乌越王八算了?!
我不知道怎么跟慕容傻狗解释,作为楚军主将的他确实日常就是搞军务战术,将心比心之下他觉得这也是我的日常。
但是老子作为齐军主将的日常并不是搞这个啊!其实都是赵老爷子和范男二在做啊!!!
现在你拉来一群大佬在老子面前滔滔不绝说军策,我他妈一个宫斗政斗出身的选手,很惭愧,我他妈不是很听得懂。
但是我是对付直男的绿茶专业选手,当即就抱着他胳膊缠上去了:「将军,将军,妾记性一向是差的,能不能使诸位大才辩后整论成册,再与妾看?」
慕容傻狗一眼看破,毫不留情地戳穿了:「你分明是懒得记,想直接拿去给赵老将军罢?」
这光说实话谁不尴尬啊,但是老子脸皮超厚,又超会撒娇,伏身下去,把头轻轻枕在他膝上:「既然将军知道,何不免了妾撰记之劳呢?」
慕容傻狗本来就是坐直行正举止合礼的人,现在被我一枕,又浑身一寸寸地僵了。
本从我出声的时候,帐里这群讨论得沸反盈天的参将就全默契地闭嘴,余光全紧盯了屏风,直到从屏风后伸出来一只小小怯怯的手,覆上他们铁面无情的主将的手背。他们眼珠子都快看斜视了,现在更是静得一根针掉地上都听得见了。
他们跟着慕容家久矣,更是不乏许多家养谋客,几代都是效忠慕容氏。而眼前这位慕容家主的性子他们最是清楚,性情冷淡,行事狠厉,不好女色,如今在军帐里发现了女子,还许她涉及军务,简直是盘古开天地以来第一遭。
如今这女子现在更是伸手要谋策,他们都心惊胆战地怕下一刻她就横死在此。
要是她死了,一方面确实该庆幸妖姬惑主不成反被杀;一方面担心自己家代代相承辅佐慕容氏,现在慕容氏最后的继承人如此不近女色,还能有下一代继承人吗???自己下一代辅佐谁啊?????
慕容治家治军极严,这群人心都提到嗓子眼,但是不敢出声。他们又怕下一秒这女子就香消玉殒了,又犹豫不知道该不该保这个女子,又担心自己犹豫的时候就血溅屏风了。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但是王爷不是普通英雄,可能王爷连情之一字怎么写都不知道吧?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王爷好不容易有个看对眼的,对方还如此不知死活!万一她当场被砍怎么办?要不要保一保?万一王爷砍完后悔呢?万一砍完不后悔呢?万一不砍又后悔呢?
这群人提心吊胆。
而他们的王爷似乎愣住了,紧紧地抿着嘴,绷着脸,很冷酷地说:「当然可以。」
「……」
他妈的!王爷原来这么容易栽进美人计吗!!!这群人惊恐地互相对视:夭寿啦!!王爷弄回来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