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还敢蒙蔽老夫!殿下分明是身子不好,现下都发起热了,你还敢说什么也诊不出来!」
「你分明是受了何人指示罢!存心了瞒病不报,要害了平嘉殿下!来人,给老夫把他拿了带下去细细的审!」
「查!把殿下身边的人,把殿下的起居……不,把所有人的军帐都查一遍!殿下分明是被人害了!贼子好大胆,竟在老夫的眼前害了平嘉!」
「……」
「南秋姐姐,主子没声息了……」
啪!
「贱蹄子安敢咒殿下,动乱军心!拖下去掌嘴,殿下大安,分明只是发热罢了!」
「……」
「国公大人,主子发热,还需速速想法子了!」
「如何至此!速速去把其他的医者全带来,使人遣快马,去把雍城的大夫也全带回来!」
……
真他娘的,吵啊。
老子自觉自己现在就像一个烤箱里面的火鸡,浑身滚烫得被人捏来捏去。不过按照这群古人的尿性,那我估计自己现在多半扎得像个刺猬,再胖一点就是豪猪。
其实我并没有这样清明,其实我神志不清,我就是有点累,想睡觉,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睡不着。
既然睡不着我就该起床做事啊!我还不知道林致远跟我们小六牙膏崽在王都情况怎么样呢!
我急得啊,简直急出了浑身汗,但是我就是动弹不得,我简直恨不得现在有人能扑上来扇我俩耳光,把我扇醒才好!
然后我脸上剧痛,我真的醒了。
我:「……」
「他妈的谁打老子啊!」我一跃而起,怒嚎,「叫你打你他妈就能打吗!」
不,我没跃动。
我其实插在地里,动弹不得。我估计我现在大抵不是活物,但是我顾不上管自己变成了个什么玩意儿,从我睁开眼睛开始,我就说不出话来了。
我面前,是整个失火的齐国王都。
我没文化,我只是下意识地想起来了还是那首《秦妇yin》。
轰轰混混乾坤动,万马雷声从地涌。
火迸金星上九天,十二官街烟烘烔。
日轮西下寒光白,上帝无言空脉脉。
Yin云晕气若重围,宦者流星如血色。
紫气潜随帝座移,妖光暗射台星拆。
这分明是大齐的王都,这又不是大齐的王都,我无法形容,因为不管是东家女还是西家子,都已然是白骨。
这是一座被屠过的死城。
可能火是从城东起的,一路顺风,最后整座城池都陷入烟障火势,而城门被层层叠叠的尸骸堵死,血水积得像池海。
我对着城门。
城门下是数不清的尸骨,城门后是整个大齐王都,城门上挂着辛无双。
或者说,城门上挂着的那个人,长着辛无双的脸。
我呆呆地跪在那里,抬头看着他。而有人的脚从我的身边踏过去,漫不经心地把玩着鞭子:「这都两天了,他还没有死?哈图察,你的手段不行啊。」
「这个胆大包天的刺客,可是伤了我们最亲爱的盟友。」这个人眯起绿色的眼睛,笑容逐渐变得意味深长,「端王殿下,本王也是无意中捉到的,你就不用审问一番?」
我呆呆得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不远处有个人银盔白甲地坐在马上,半天不回,声音简直寒得像冰,听得出来竭力压抑的怒火:「你屠了城!?」
我感觉身子一轻,被人从地里拔起来,我雪白银亮的身躯上映出这双野狼一样的眸和慵懒的异域脸庞,他甚至伸指弹了弹我,发出铮然一声,漫不经心:「本王早说了,要把那赵老头儿吊死在他们大齐的城墙上,可他的手下实在讨厌,居然还半路蹿一个刺客,差点叫本王送了命去。」
他甚至嗤笑了一声,挥着我挽了个剑花:「说来也好笑,这个刺客用的还是大齐王族铭刻的长剑。」
「可是如今大齐王宫哪还有人会使剑呢?这人莫不是齐王的jian生子罢?」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是的,我变成了我的剑,我现在恨不得用自己捅死他。
「虽然赵老头儿死得早,身体也碎得吊不起来了,如今只能拿你抵了。」
这人笑yinyin地提着我,一步步上了城墙,饶有兴趣地看着双目紧闭浑身血迹斑斑的辛无双:「你到底是打哪里来的?你是谁?」
我浑身简直发抖。眼前人简直看不出来那个妩媚妖娆的样子,小臂粗的黑沉铁链粗暴地贯穿了他的肩胛骨,把他凌空吊起,他的右袖子空空如也,手臂不知所踪。
他浑身都是污渍,干了又shi的血痕遍布全身,发紫发黑。
乌越王轻佻地用我的剑身拍了拍他的脸:「听说你剑术相当不错,何必来做刺客呢?又刺端王又刺本王,你是何方的人,怎么有这么大的心?」
而这人只是紧闭着目,毫不出声,乌越王又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本王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