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辛无双抱怨,「送她进宫,林致远是打算气死我吗?!」
「之前便与你说了,林氏女傲气得不得了。」辛无双安慰我,「你若实在不喜,不跟她接触,不少她吃穿也就算了,别气到了自己。」
三言两语里牙膏崽已然抛下了外面的女人们,飞奔进宫入殿而来,活像八百年没见过光的蛾子,目标明确步伐果断,扑过来一把抱住我。
少年郎已然比我高出半个头来了,这段日子习武颇见成效,长臂宽肩窄腰都能看出日后的风华绝代,现如今抱着我轻轻松松,已经不是当初那个非洲难民一样的少年了。
他一声不吭地抱着我,又不说话,也不放手。
我哭笑不得:「谁欺负了你?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这样来找姐姐告状?」
他还是一声不吭,也不放手。
我心软了:「是不是当真被人欺负了,姐姐替你去找场子。」
好半晌,这崽才委委屈屈憋出一句,又可怜,又委屈:「……皇姐不见我。」
「皇姐,我知道错了。」他低声,「你别不要我。」
嚯。
合着半天,是被我欺负了。
我想摸他头,却发现如今我要伸好长的手才摸得到;我识趣地改为捏了捏他的脸,却被他一把紧紧握住了手。
我有心逗他玩儿:「你新婚燕尔,正是情浓时分,皇姐当然要识相些,给你们让点场子出来嘛。」
牙膏崽委屈地像个二百斤的狗子:「……我没有碰那些女人。」
哟,就您这十几岁,合着您还想睡谁呐?
我敲他脑门儿:「都有了家眷还往姐姐这里跑,平白惹人笑话!」
牙膏崽又不说话了。
我给他抱得气闷,挣了出来,他又紧紧地握着我的手不放。我拿这个崽是没有办法了:「用过午膳了吗?」
「宫人可侍奉得体?」
「功课学问可有进益?」
牙膏崽期期艾艾:「用了,范可,甚好。」
我的家长三问问完了,其实这些东西我也知道,平时南秋和辛无双老是给我通风报信,我连这个崽一天被太傅骂了几遍都知道。
不得不说你看看人家,不愧是下一代预定的男主,学啥会啥,和男二同谋都没有被男二算计进去,现在在我面前乖的不像话,其实心眼儿多得像葵花盘上的瓜子,专治密恐。
我已然在这段时间慢慢淡出朝野,打男主留下那惊世骇俗的烂摊子,我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联合了赵国公,又以雷霆手段把持清理了宫里,活生生造出来这一个昭告天下的新太子,我他娘的被全大齐的文人骂的狗血淋头,大家都觉得我就是司马昭,肯定就是扶持了个傀儡,其实我是存了Cao纵朝野的心思,人人都骂我牝鸡司晨。
其实我倒是不在意当真上手,当当这千秋万代一统江湖的齐国扛把子,但是这不是我的主线,这都是牙膏崽的江山。
命运就摆在眼前,这人不服是真不行。
我的路已经要走到尽头了,奈何江河永寿,天地万年。
只能将着一片万家灯火共远阔河山都交给后来人,望他勤勉,望他公正,望他良善,望他刚毅,望他智勇,望他不要因为江山牺牲太多人的人生。
只是我是真的好奇,我戳牙膏崽脑门儿:「姐姐不训斥你,那个姓林的一肚子坏水儿,你头铁呗与虎谋皮,我只好奇一桩事:那厮又如何说动了你?」
崽闻言又像被缝了嘴,磨磨唧唧半晌了也说不出什么话。
「……」我懂了,「那行呗,那你们俩比比谁心眼儿多呗,你可别输了,那可贼丢人!」
牙膏崽只是磨叽半天,才憋出来一句:「……平嘉已然是不记得了,而我却意难平!」
你小小年纪难平个啥啊……
咱也不知道,咱也不敢问,咱就目送这个崽赌气一样甩袖跑了,我转头揪住了辛无双,磨刀霍霍向这个第一刺客:「说!你都知道些什么!」
辛无双落跑失败,一双艳丽逼人的桃花眼哀怨地看着我:「平嘉,平嘉,你为何不逼问六殿下,而是逮我呢?」
因为他跑得快啊。我心里毫无压力地拽着他袖子,楚楚动人地撒娇:「无双,无双,你最好了,你告诉我嘛,你说嘛,我肯定假装不知道。」
辛无双……辛无双选择当场断袖。
不开玩笑,他唰一声把我扯的那条袖子都撕了塞给我了,然后迅疾如风地跳上墙头落荒而逃:「平嘉莫要问我了!现如今,现如今还不是时候!」
行啊,崽一个两个跟老子造反是吧,我一脸懵逼,隐约有点不详的预感。
我也不知道这群人给我准备了什么玩意儿。
直到后日,最后一位太子妃嫔千里迢迢奉旨而归,一顶小轿抬进宫,我才发现,我的牙膏崽果然是个狠角色,也果然为我准备了一份大礼。
旧人相逢,喜哉?悲哉?
牙膏崽,人狠话不多。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