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屁话,跟我说说。”
谢淮第二条消息弹出来:
【如果你想静一静,这几天我先不烦你,但分手的事你想也别想。
医生说你不能太累,别熬夜早点休息,紫米露放在一楼,记得下来拿。】
夏夏走到窗边,见谢淮拎着箱子走进对面男寝,她披上外套下去。
大厅值班桌子上放着谢淮买给她的紫米露,他记得她快来例假了,特意要店家将凉饮做成了热饮。
夏夏捧着塑料杯,抵在胸前裸露的皮肤上,冰凉的肌肤被烫得热了。
她回头,见谢淮寝室的窗户亮起一盏灯光。
祝子瑜问:“你该不会是认真的吧?”
夏夏嗓音细软:“很多问题以前我没考虑清楚,直到他进医院后我才发现我们两个对风险的抵抗能力有多低。”
她顿了顿,改口:“准确来说,是我对风险的抵抗能力。”
“谢淮他很强大,哪怕他再落魄再潦倒,也能想尽一切办法把事情处理好,如果那天躺在医院的人是我,他一定不会像我这样手忙脚乱。”她低着头,“可我连照顾自己都困难,当他遇到麻烦的时候我不仅给不了他任何帮助,我还有生病的家人……”
“他和我在一起,这些以后也会变成他的负担。”
祝子瑜:“……他负债累累的时候你也没有觉得他是负担啊。”
夏夏想起谢淮意气勃发的模样,想起他整治夏军时跋扈的笑容,呢喃:“因为他会发光,他能让我看到希望,他让我觉得只要跟他在一起就什么都不用怕,刀山火海也可以闯一闯。”
“他那天满身是血躺在医院的时候,我才发现谢淮原来不是无所不能的。他也会受伤,他也有脆弱的时候,他在我心里立下的那道坚固的类似于信仰的东西也会出现裂缝。”
祝子瑜:“以前刀山火海也可以闯一闯,现在呢?你不这么想了?”
“没有。”夏夏说,“我依然这样想。”
祝子瑜不懂,夏夏笑着说:“我从没真的要和他分开啊。”
“我只是害怕再发生这样的事,如果多来几次,再牢靠的感情也会松动。我们一无所有,我们互相消磨,哪怕亲密无间也会发生争执和口角。长此以往,谁又说得准我和谢淮最后不会被迫分道扬镳?”
“与其最后变成那样,还不如先暂时分开,等我有足够的能力负责起自己的生活,有能力在我男朋友偶尔软弱时保护好他,那时候在一起的话,应该这辈子都不会分开了吧?”
“其实你不必给自己这么重的心理负担。”祝子瑜说,“这个世界对女孩子很宽容,你漂亮聪明,男人喜欢你还来不及,谢淮都没说什么,你完全可以让他去闯、去拼,然后心安理得地不劳而获。”
她指着自己鼻尖:“我不就是这样吗?智明也没有厌倦我啊,他还觉得我依赖他的样子挺可爱的。”
夏夏笑了笑,“郑智明进社会早已经打拼出他的资本了,你还是个学生,他多宠你一点没什么不行,可谢淮不是郑智明。”
夏夏戳开紫米露的封口,沿着吸管抿了一口,感受感甜甜温热的口感。
“谢淮才二十一岁,他一个人很辛苦。”
“我曾经看过一部电影,片子里男主角说过这样一句话——所有能成大事的男人都是为了女人。”
夏夏顿了顿:轻声说,“不光男人,女人也一样啊。”
*
赵一雷第三次浏览手里的转让合同,反复确认:“你真的不做了?”
谢淮把笔丢给他:“签吧,这么多年朋友,我不会骗你。”
赵一雷接过笔,绕着在指尖转了转:“不是怕你骗我,是我不明白。你用了半年时间好不容易把这里弄起来,每个月好好经营怎么也能赚个一两万,用来过日子足够了,干嘛突然不做了?”
“太少了。”谢淮说,“我没时间在这耗。”
赵一雷:“应届毕业生人均工资才三千块,你跟我说少?别不知足了,你现在去你们学校找个毕业一年能赚一两万的出来给我看看。”
谢淮:“他们是他们,我是我。”
赵一雷又问:“再问最后一遍,真转给我?”
谢淮示意他签字。
赵一雷把钱打给他,谢淮给了他农家乐的钥匙。
他拿过吧台上的电动车钥匙,眼睛瞥到台面上的塑料笔筒时停了片刻。
去年冬天夏夏在民政局实习,每周双休,而周末是农家乐最忙的时候,谢淮天不亮就要出门,顶着寒风骑电动车去开门打扫。夏夏睡到九点才起,在家用烤箱烘焙几个焦糖蛋挞或是一个什锦披萨带去给谢淮当早饭。
谢淮整个上午都在忙,她就用侧屋的小厨房做饭。
冬日天冷又没有暖气,她有时做一锅汤面,有时是热腾腾辣乎乎的毛血旺、炖杂菜,两人一人占据小桌的一边,头挤着头能吃得一点都不剩。
下午谢淮继续忙,夏夏就窝在他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