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了宋清辞方才那番话,感叹道:“公主蕙质兰心。微臣还未入朝为官时,父亲早逝,全仰仗母亲供我读书,家中拮据,母亲连吃一块糕点都舍不得,微臣实在是惭愧。每逢冬日,辛苦一年,手中有些留余,微臣的母亲便会采摘些梅花,做些梅花酥。过了这么久,微臣回想起来,仍记得梅花酥的滋味。可惜,子欲养而亲不待,微臣如今有了官职,还未让母亲享福,母亲便逝去了。”
周修林是前一科会试状元郎,宋清辞知道他出身贫寒,却没想到当着众人的面,提起出身和家境,他毫无窘迫之态,大大方方的,并不羞于提及此事,倒是让宋清辞另眼相看。
宋清辞感同身受,她对宋娘子又何尝不是这种感情,“周大人年少有为,能看到周大人功成名就,有一个锦绣前朝,想必对于周大人的娘亲来说,她最大的心愿已经满足了。”
周修林笑了笑,“公主说的是。”
宋清辞和周修林二人有来有往的说着话,裴行璟神色淡漠,眼神却是冷了几分 ,调过去视线。
他娘亲去世的也早,也没能跟着他享福,他也有子欲养而亲不待的遗憾,宋清辞怎么不来安慰他呢?
☆、她只能是他的
一旁的陆怀瑾朝四周看了看,没有看到裴云蓁的身影,他上前一步,降低声音,“公主,长乐公主可在这里?”
裴云蓁前几日还担心陆怀瑾喜欢上其他女子,要是知道今个能在梅林这里见到陆怀瑾,她一定后悔自己赖床不起来。
宋清辞道:“蓁蓁不在,陆大人若是有什么事情要告诉她,我可以代为转达。”
说完这话,她突然想起太子还在这儿呢,裴云蓁是太子的妹妹,给陆怀瑾传话的事情宋清辞不可擅自做主。
澄澈的眸子看向裴行璟,宋清辞用眼神询问他可不可以帮陆怀瑾给裴云蓁传话。
太子神色却更冷了几分,宋清辞刚才和周修林说了那么一长串话,怎么轮到他的时候,只用眼神看他?
因着宋清辞的出身环境,加之在宫里待的那两年,经历了不少人情冷暖,她很能感受到一个人的情绪变化。
太子好像心情不太好,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还是不想让她帮陆怀瑾给裴云蓁传话啊?
宋清辞有心作罢,但是想起裴云蓁前几日小脸耷拉着、没有笑颜的样子,她知道裴云蓁心里念着陆怀瑾,若是这次错过了,指不定下次要到什么时候她才能和陆怀瑾说上话。
想了想,宋清辞走到裴行璟身边,声音低了几分,“太子,我可以帮陆大人给蓁蓁传话吗?”
宋清辞刚刚只拿眼神看他,这会儿为了裴云蓁和陆怀瑾而主动和他说话,如果没有这档子事儿,宋清辞就不打算和他说话了?
他堂堂一个太子,却还比不上他的妹妹,还有陆怀瑾、周修林那几个外人。
裴行璟声音淡淡,“ 公主方才说什么,孤没听清楚。”
裴云蓁和陆怀瑾的事情还没过明路,况且他们俩人还没定亲,说不好以后会不会有变数,此处还有其他朝臣在,若是宋清辞大大咧咧的说出来,难免让人觉得裴云蓁和陆怀瑾是私相授受。
宋清辞踮着脚尖儿,凑到太子耳边,声音柔柔的,用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重新问了一遍,“太子,我可以帮陆大人给蓁蓁传话吗?”
女郎声音柔柔的,清和悦耳,离他离得很近,身上的清香并不浓烈厚重,宛若徐徐春风掺杂着桃花香那般自然怡人,尽数弥漫在裴行璟的呼吸间。
他脸上的冷意褪去,浓长的眼睫微垂,若是了解他的人,应该能看出来他此刻心情很不错,“可以。”
不远处的周修林注视着宋清辞,看到她离太子很近,踮着脚和太子说话,莫名的,两人显得很亲密 。
他微蹙了蹙眉,他常去东宫与太子议事,可从来没见到太子与哪位女子这般亲近。
宋清辞放心了,她又走到陆怀瑾那里,“陆大人,太子同意了,你有什么话要告诉蓁蓁的?”
陆怀瑾狐疑的盯着裴行璟,太子什么时候耳朵不好使了?这不是故意在逗.弄平宁公主嘛。
陆怀瑾从怀里拿出一封信,这封信他早就写好了,准备着若是在宫里见到裴云蓁了,这封信就用不上了,若是没见到裴云蓁,那就让人把这封信转交给她。
陆怀瑾将信递给宋清辞,“劳烦平宁公主帮我转交给长乐公主。”
太子是裴云蓁的兄长,以前裴云蓁没有及笄的时候,对于他和裴云蓁的来往,太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插手此事。
可今时不同往日,裴云蓁如今是金枝玉叶的公主,她和陆怀瑾还未定亲,和他多加往来总归不太好看,影响闺誉。
即便陆怀瑾求了太子几次,太子也没松口让他见裴云蓁一面。没曾想平宁公主只是轻描淡写和太子说了几句话,太子便松口同意了。
梅花装了满满的一瓮,宋清辞向太子和陆怀瑾、周修林等人告辞。
陆怀瑾、周修林等人躬身作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