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下马,就见人自己蹦下马车,浑身上下透着股不知道从哪来的活力,手里还攥着吃剩的地瓜皮。
好像很喜欢?
聂穆眼角瞥了眼他娘屋里的下人,冷着张脸敲打他们:“明天,我派几个人给你,你不愿做的事,我看谁还再敢逼你!”
重重话音带着冷意落下,门口下人吓的立马跪下。
沈落:“……”
他派人给她,其她人怎么使幺蛾子,她们不使,她怎么让这一位发现自己心有余而力不足?不发现,他怎么愧疚?
沈落淡淡理了理衣袍:“免了,免得外头传言,说我这做儿媳的,派头比婆婆还大。”
一众找人找了一天的下人:“……”
把整个聂府搅的天翻地覆的人是怎么好意思说这种话的?
聂穆眸色又暗淡了下,心头好像被针扎了下,抬眸见人无所谓的就要离开,垂在两侧的手紧紧捏了捏,青筋微露,两日下来,他怎么会不懂,她故意惹人生气的,故意搅的天翻地覆,心中那番不甘直接爆发:“如果你听话点,她不会找你麻烦!”
夜晚寂静,四周灯火闪了下,聂穆话一出口,就后悔了,他到底在说什么?
“沈……”
沈落眸色微沉,冷冷转身:“听话?”
“我凭什么听话?”
夜风微凉,叮当作响的衩环随人转身轻晃,纱衣群裳,细软装饰装点着人,本该衬得人万分柔软,而不是现在这样,眸色冷着,如寒冬腊月。
“我曾经听话的下场是什么?聂大人?”
聂穆嘴巴张了张,垂下眸:“这回……不一样了……我……”
沈落嘲讽的看了眼。
聂穆怔在原地,深吸了口气,紧握的两只手最后无力松开,他以为人回来了,一切都会好,可好像冥冥之中,有什么变了。
“我今晚不回来了。”暗哑的声音响起,人转身就走,步履匆匆,踏出聂府大门,好像在不走,就有什么东西会先他一步离开。
聂老夫人正躺在床上哼哼唧唧,沈落要是之前死在外面那就算了,可现在,人是因为她才跑出去的,沈落还担着郡主名头,要是出什么事,宫里怪罪下来要怎么办?
“老夫人。”门外下人回来。
“人回来了?”聂老夫人晃晃悠悠的起身。
“是,不过,在门口跟大人吵了一架,现在大人好像去兵部睡了。”
“什么!她……她……家门不幸啊。”聂老夫人捂着胸口又颤悠悠躺回去。
“老夫人?”
“给我扔进祠堂,反省去!”人吼着,她想不通,沈落怎么变成现在这样了?以前那样不好吗?
“是!”
沈落还没走回院子,凶神恶煞的几个下人拦住了她。
沈落:“……”
行吧,去就去,反正她折腾累了,等聂穆回来,发现她最终还是跪了祠堂,够他自责的了。
一刻钟后,沈落四处打量了下,聂家祠堂不是没来过,那聂老夫人以前名目就多,中过几次招,也来过几次,以前真的老老实实跪过。
“咔嚓”两声,门外传来落锁的声音,估计怕她又跑了。
沈落扭头,小嘴微张:“锁啥?我又不跑了,大晚上的跑出去多冷。”
陈青抬起头,看了人一眼,嘴角微勾,总算心头舒服了点,在聂府,只要不得聂老夫人欢心,她还能翻出天来?
虽然,她也得陪着人在这待一晚,但她不用跪着,却能看着她跪。
沈落四处瞅了瞅,眼角瞥到祠堂后头有个包裹小角露出来,她走过去,拖出来,再打开,被褥,垫子,连着枕头都有。
贴心的暗卫。
陈青小嘴微张,哪……哪来的?
沈落兴奋了下,立马弯腰铺好,自食其力,再脱了鞋,钻进去,鼻尖微动,忽然抬起头,一脸困惑的打量这床被褥,手下摸着,比之前更软更滑了?
还有淡淡熏香,好像也不是之前的味道,虽然外形跟她屋里的很像,可,好像不是?
脑中划过什么,沈落呆了下,他让人把被褥都换了?
沈落赶忙扑在被褥里,打了个滚,脸蛋再蹭了蹭。
陈青见鬼般的站着:“你……你……”
沈落钻出头来,一双眼亮晶晶的:“别吵,我先睡了。”
陈青抬头看了下四周,这……是祠堂吧?
“这是祠堂!你要睡觉?”
沈落扯上被褥,盖住耳朵,她不睡觉,还奢望她像以前一样乖乖跪一晚?
“你是来罚跪的!”陈青扭头就要去叫人,可门已经锁了。
陈青愣愣的站着,夜晚的祠堂带着股Yin森,森森凉意从脚底冒出,她打了个哆嗦,视线挪向地上的人,人已经安睡,一口银牙差点咬碎,聂老夫人要罚她,结果每次都没罚到,相反她这个本该只是受牵连的更像是受罚。
她从来没想过这一个会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