鞭一人一骑,直冲兰城知府府邸。
李知府清晨必饮的仅次于御供品级的大红袍,手中端着的御窑私下流出的顶级Jing美瓷器茶碗,在地上均摔了个稀烂。
“什么!!!!!!!!!!”
得到城外通传,已过中年的李知府,顿时气得目眦欲裂,脑门青筋直爆,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了,直接厥了过去。
府中的大夫又是施针,又是用参,才给他救了回来。
好不容易醒来的李知府,头痛欲裂,躺在床上,往大夫身上怒砸两碗药,大吼道:“滚!滚出去!!!”
他哪还管得了什么点卯上衙,捂着胸口,仍旧是怒急攻心,气都喘不上来。
稀世珍品的兰花烧了多少,他只心疼,却也不至于如此。
可二伯好不容易才捉回来的树Jing,也被人抢走了!
李知府传了身边的忠仆过来,上气不接下气地吩咐道:“去……找人去请云游的二伯回来!!”
下人得了令,急匆匆出城。
然而病休一日的知府,当夜就又气厥了过去。
因城外兰花田庄遭人闯入,城内的知府府邸,接到消息后,可谓是立刻加强巡逻,昼夜不停,绝没有一个生面孔能进得来。
可人进不去,夜里一只灰扑扑的“麻雀”高空直坠,落进府里,谁也没法注意。
小灰烬鸟爪里没有“碳基累赘”,小小的身体空袭起来,速度根本不是人类rou眼能够捕捉的。
这次知府府邸走水,竟然连半点火光都没有。
第二日清晨,大夫要开库取药材,伙房要开库取食物,管家要开库取各种库藏。
因着知府告病,昨日不知多少人家上门探望送礼,虽都没见着知府本人,但总要安排回礼。
把着各个库房钥匙的下人,均发出了石破天惊的嚎叫。
“啊啊啊啊!!!!!!”
“库房!!!!!!!!”
这事委实过于离奇,李知府愣是让人搀扶着,亲自视察了库房。
全毁了。
他一辈子的心血,全毁了。
满地灰烬。
金银、瓷器、玉石、书画、绣品、古籍、药材……
他李府满门的家传珍宝,全没了。
每间库房的厚门重锁,都是完好无损。偏生里面全烧毁了。
夜里还一点走水的动静都没有。
只每间库房的角落屋顶上,都烧穿了一个小洞。
李知府咳得满脸通红,最终在金银库里,一口血呕了出来,又厥了过去。
昨日才被砸了药碗的大夫,又急急忙忙前往病床前,施针用药下人参。
李知府醒来时,盯着床帐,只哑着嗓子问一句话:“二伯什么时候回来。”
从这天起,府里却像是突然安宁了。
什么事儿都没有了。
古时传信,一来一回,耗时太久。等不到二伯回来,李知府能起身了,便销了病休,重新点卯上衙了。
他李家现在什么家底、什么本钱都没了,再不好好做这个官,怕不是要家道中落了。
不料在这堂堂知府衙门里,光天化日之下,他不过人有三急,绕去后院,独自上个净房,便被人敲晕了。
醒来已不知在何处,只知道是屏风隔起的黑洞洞的屋内。
只知道自己满身缠绕着树枝。
看到被易柏和小灰灰带回来的知府时,小树人气得浑身发抖,所有的枝丫忽然延伸,如触手又如绳索一般,捆缚住了李知府。
待到他醒来,那枝条上才生出荆棘般的木刺,扎入了他的身体。
李知府嚎叫得犹如杀猪般,然而在保护壳里,谁都听不到。
一个大活人,开始极速地萎缩,头发由黑变白,身体由丰腴肥壮变得干瘪枯瘦。
但小树人却没让他死。
待到李知府形容枯槁、瞬间衰老、发须花白时,重新变得浓郁的翠芒枝条已经松开,小树人一通摇摆,要理论个清楚。
穿着当时夜袭黑衣黑面巾的钟悠悠,替小树人翻译了。
“你喝了我二十年生命的树汁,我就取你二十年生命!我还没有每个时辰都割你呢!”
小树人气得,两根枝条叉腰,头顶的树冠愤怒地一点一点的。
失去了二十年生命力,满面皱纹的李知府,又被易柏敲晕了,预备着让小灰灰空投到城外去,让他自己一步一步爬回城内,说服家人,说服官府,老朽般的自己,就是李知府。
小树人呸呸甩了两下枝条,人类的二十年生命力对它而言,聊胜于无,甚至让它感觉自己体内仅有的一点点树汁都被污染了。
但至少生命力恢复些许的小树人,甩了甩枝条,看了看自己翠芒略微恢复一些的绿叶,叹了口气,终于做好了面对疼痛的准备。
小野孩懵懵懂懂地被带到他的树哥哥面前。
他的树哥哥,颤抖着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