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多年的老友,纵使明面上少来往,可心中,依旧是难以割舍的朋友。
“嗯……”乐广望着王衍,一如少年时代的模样,笑的是那般的灿烂,“可是这一次我盐又放多了?”
“要是知道老哥哥做狗rou汤,怎么着,我也得把平子给带来。你知道他有多想念你这狗rou汤吗?”王衍说着玩笑话。
“平子……那厮只会坏了我一锅好汤。”乐广撇了撇嘴,这模样一如四十年前王澄(字平子)抢着喝狗rou汤时,乐广嫌弃的模样。
“你到现在还记着平子那件事呢?说起来……老哥哥……”王衍凑近乐广,低声说道,“当初平子吃多了五石散,爬上树,光溜溜的高歌一曲,还是你的手笔呢。”
“只是我的手笔吗?安仁那厮难道没有掺和?”乐广指了指王衍。
“老哥哥……你当时和安仁联手,可是把平子害得几个月不敢出门呐。”王衍意有所指的说道。
“谁让平子跟和峤那厮走的近。”乐广抬高了头,一副小心眼的模样,“和峤对我和潘岳的恩师不敬,他不活该?”
“所以,你就设计杯弓蛇影,吓得和峤数月下不了床?”王衍笑着点了点头,指着乐广,一脸嫌弃的模样,仿佛多么嫌弃乐广的幼稚一般,“你那时候可真像个小孩。”
“和峤那厮就是个吝啬至极的人,我替恩师报仇,又有何错?倒是你……裴邈不过跟和峤走的近了一些,你不还是明晃晃的说人家是白眼儿发作?我不过是暗地里的,你可是明面上的。”乐广一想起裴邈当时憋着半天说不出任何话来的模样,又大声笑起来。
王衍也跟着笑了起来,那时候他也年轻啊,口无遮拦,张口就将裴邈弄得下不来台。
“那一次裴邈吃了瘪,央求裴頠和裴楷陪他去找你晦气,我至今记得你的起床气呢……”乐广想起哪般,又笑了起来。
“我那夫人着实是个贪财的,若不是如此,我也不至于……”王衍轻叹一口气,那时候王玄不过五岁,恰好郭氏揍过王澄,王衍正在气头上。
“我可是看的真实。裴楷邀请我一起去看你的起床模样,却发现郭氏收了裴邈的钱,让仆人在你身边放了一圈的铜钱,将你圈在其中。你呢……一起床便看到窗外的裴邈和郭氏,开口指着铜钱却盯着裴邈,那话语相当不客气啊……”乐广指了指王衍,“人都说潘安仁嘴毒,论起来,你才是那个最嘴毒的吧?”
“我不过说了一句阿堵物罢了,又有哪般嘴毒?”王衍自辨道。
“阿堵物而已吗?不是说人家庸俗不堪吗?我可记得裴邈当时都气成斗鸡眼了。”乐广扑哧一笑。
“老哥哥……过去的事情了……莫要提了莫要提了……”王衍笑着摆手,他真的不好意思了。
“夷甫……”乐广收起玩笑话,认真的看着王衍,“我今日请你来,着实有一件事,请你再帮一次。”
“老哥哥……你我的交情,何必如此说?有何事,尽管交代。”王衍认真的看着乐广,他这人从不负朋友。
“我知道你琅琊王家在布一场棋局,这个局太大,很多人牵涉其中。但是……”乐广望着王衍,他们数十年的朋友,有些话不必点明,但有些话必须说透,“我期望你看我老迈的份上,给我几个儿子一条生路,也给我那可怜的小女婿一条活路。”
“老哥哥……”王衍望着乐广,这讨论起正事来,王衍不再有老小孩的模样,他不知乐广何时发现他的计划,却也不敢轻举妄动,随便答应。
“夷甫,我知道成王败寇,有些事容不得差错。但是有些事,容得了替换。”乐广从桌子旁边拿出一张地图交给王衍,王衍接过地图,看到了军事标注的位置和说明。
王衍猛地合上这个地图,他不会忘记乐广也是文武全才,而乐广的恩师便是灭西蜀、破东吴的卫瓘。
☆、第一百九十六章:王衍座谈孟玖之死
“彦辅,这图……你想如何呢?”王衍望着乐广, 既然乐广打算以物换物, 那么他要看是什么样子的物件。
“夷甫……徐州、青州、扬州,如今你尽收其中,若是守住下邳, 江东之地便是稳固。鱼米之乡, 税负重地, 自然是重立新君的好地方。但是……乐家并不是唯一促成的契机, 我还有另外一计,或有更大的机会促成。”乐广的话让王衍抬高了下巴。
若不是他王衍早就认识乐广,熟知乐广的脾性,就冲着乐广这般作为,他定会让乐广有来无回。只是乐广依旧是书生意气,只顾着讲条件,完全不顾后果。
王衍望着乐广的眼睛缓缓转动着,小指轻翘, 这是王衍在权衡利弊之时常有的小动作。
乐广太了解王衍的小动作了, 故而他明白王衍听进去了他的建议,“陆机之死, 有人传司马颖是以东门黄狗之事来除掉陆机的。既然孟玖让天下人都知道,何妨用指鹿为马?若是东门黄狗、指鹿为马皆成,胡亥与赵高便扎入人心,届时谁还信皇太弟之贤名?此外……”
乐广话语缓缓的入了王衍的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