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才帮陆机摆平了朝内对他的非议和诋毁。也是从“晋书断史”开始, 陆机口不择言、恃才放旷的形象传得满城风雨。
如今陆机在狱中这般暗讽司马昭, 怕是要招来杀身灭族之祸!难道陆机这么多年,都没有改掉这暴躁的脾气吗?
卫玠知道陆机看他变脸的瞬间,又防守起来, 眼神缓缓温润起来, “陆大人, 令弟与我诉说过一些事情。这些事情, 有些是将领对你不敬的根源,不知此事,可是真的?”
卫玠的话语让陆机明白,卫玠此次前来是营救他陆氏一族,而非落井下石。
陆机疑惑的皱起眉,尽管他还是不信司马颖的妹夫卫玠会救他,可弟弟陆云既然找过卫玠,就说明卫玠还是在某些事情上是可以托付的。
“士龙可是说孟超的事情?”陆机的语气放缓, 虽是疑问, 却已然知晓答案。
“是的。”卫玠点头承认,这句话让陆机的眼神变得温和。
只听陆机轻叹道:“和演, 你该知道,我不过是一介臣子。世人都说将相和,可世人不知将帅不和,何来胜利?有些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啊。”
“陆大人……你的事情, 我明白。只是……”卫玠轻叹一声,他到底是想给陆氏家族一个活路的,必然要让陆机做些事情,才能顺水推舟,“军令如山,你的案子着实难办,我也只能尽全力试一试。”
“如此,有劳和演大人费心了。”陆机也知道自己死罪难逃,他只希望自己的家族不会被波及。
“陆大人,听闻牵秀将军将你带回朝歌,可否告知,当时你当众可说过哪般?”卫玠看着陆机,他真害怕“晋朝断史”之事重演。
“说过哪般?”陆机眼睛一转,他很小心的诉说,哪有太多的话语?唯一有的也就是……
陆机看向卫玠的眼神疑惑起来,“不过说了句自从吴国覆灭,我兄弟宗族蒙受大晋重恩,入朝陪侍帷幄,剖符带兵。成都王把重任交给我,我推辞却没有获准。今日被杀,难道不是命吗!”
卫玠的眸子本是清明,却在陆机说出口的刹那抬起下巴,缓缓闭上眼,轻吐出一口气,果然,如他所料,陆机还是犯了口业,造了是非啊。
“和演大人,此话,可有哪般不妥?”陆机很是纳闷,他并没有太多意思,只是想年华亭老家罢了。
“陆大人……你可还有哪般话要写给主公和家人的?不如我差人带来笔墨,你留书一封?”卫玠换了话题,可这突如其来的转换话题让陆机的心越加的不安起来。
陆机握着毛笔的手微颤,他只是写给了司马颖,但是将书信递给卫玠的时候,他低声在卫玠的耳边说道:“叔宝……可是我说错了哪般?”
卫玠因着陆机突然叫他表字,也不好拂了陆机的意,低声回复道:“陆大人,这世上多得是指鹿为马与莫须有之事,你莫不是忘了东门黄犬之说?”
陆机瞪大眼睛望着卫玠,却见卫玠拱手作揖,转身朝着门外走去,而陆机踉跄几步,跌坐在床上,捂上了脸,他真是一句话毁了未来啊。
卫玠才走出牢狱,却见到陆云被守卫押来,两人打个对面,卫玠刚想开口,陆云暗暗的摇了摇头。卫玠只得愣住原地,闭上眼。
他卫玠上午不过是跟陆云见了一面,这下午提问陆机的时候,就这么迫不及待的将陆云押入牢狱吗?
司马颖,你到底是想要我卫玠如何?给我审案子的权力,却又在背后这般的掣肘。难道,你连我也怀疑了吗?
卫玠闭上眼,抬高下巴,再次长吸一口气。他怕是与章度越行越远了。
此时卢志匆匆而来,碰了碰卫玠的胳膊,轻声说道:“案子审的如何了?”
卫玠睁开眼看向卢志,尽管心中满是寒霜,脸上却是温润笑意,“卢大人,你瞧我这一身狼狈的,定是没审出哪般。”
“这世上也有你审理不出的事情?”卢志轻笑一声,不待卫玠回答,轻声在他耳边下去,“兄弟,你最近小心一些,已经有人在盯着你了。”
卢志才说完,卫玠呆愣住,卢志这般说是为哪般?莫非司马颖对他的不信任已经上升到了要时刻监视吗?
“走吧,主公还等着你呢。”卢志说罢,就拉着卫玠来到司马颖的帐营。
司马颖此时正坐在一处翻看兵书,看到卫玠前来,放下兵书,脸上无喜无悲,“可查出哪般来了?”
虽然无喜无悲,那放下兵书的动作有一些急躁,让卫玠能感受到司马颖的不悦,卫玠拱手作揖道:“回主公,查出一些事情。当下得到陆机的手书一封,不知主公可否先看过再听下官明说?”
“拿来。”司马颖才说完,孟玖双手呈上陆机的书信。
司马颖展信,信中言辞非常凄恻,竟让司马颖的眼中有了泪水打转。
卫玠见司马颖被陆机的文章触动,长袍一甩,跪在地上说道:“主公,陆机一案牵连甚广。虽说陆机所犯之事乃是军法,理应死罪。可到底胜败乃兵家常事。若是战败便予以夷三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