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这件事涉及王舆,而王舆……”
苟晞转过脸来,看向卫玠,深觉卫玠的话里有话,连忙问道:“和演大人,这王舆贪污的事情,当真很严重吗?”
卫玠一脸严肃的点头,“嗯。”
苟晞手攥起拳头来, 他的表弟跟谁不好, 非要跟着王舆这野心太大的主。他早就跟表弟说过,进了军营后, 要稳扎稳打,不要想着抄小路、走捷径。他警告过表弟,告诉他这世上的捷径都是有陷阱的,一个不小心,会搭上命, 可表弟就是不听。
苟晞拱手而拜,“多谢和演大人,苟晞明白了,这件事,我会处理好。”
苟晞一脸落寞的离开,王玄走到卫玠的身边,轻叹一声,“这苟晞倒是个难得的人才,你若是真的想救他表弟也不是不能,又何必……”
卫玠看着王玄,眉眼一挑,“你可知今天王舆去了哪里?”
王玄呆愣住,他当然知道王舆去了哪里,不是去东莱王府,见司马蕤了吗?
“当然,去安慰司马蕤这个倒霉王爷去了。”王玄耸了耸肩,一副这有什么的表情。
“那东莱王素来是个骄傲的人,如今这大晋世族都知道齐王是如何辱骂东莱王的,你猜这东莱王还要不要脸面?”卫玠斜睨王玄,一副“你要好好想明白”的模样。
“那东莱王喜欢喝酒,脾气又差,当然是一点就炸的性子。只是这厮平常不喝酒倒是没事,喝了酒,就是啰嗦个没完。他平常也就说说醉话而已,能出哪般大事?”王玄显然不相信东莱王司马蕤有胆量做出格的事情。
“被世家嘲讽,即便是个普通人,也会记恨在心里,又何况是东莱王那坏脾气的?再说,这东莱王担任卫将军之职,今夜恰好是他当值。而今夜,齐王进宫跟陛下汇报西蜀平叛之事,你可联想到了什么?”卫玠自斟一杯茶,握着茶杯看向王玄。
“能有什么?不过是两个倒霉鬼,互相安慰呗。难不成,还敢半夜兴兵?这俩人不可能这么没脑子,完全没准备就去做……等等……那王舆曾经也是卫将军,皇宫那帮人都是跟着王舆出生入死的兄弟,这些人都没有被司马冏那小气鬼封官!难不成……”王玄惊讶的张大嘴巴。
卫玠冷笑一声,“这世上,妄自尊大的人,你见得还少吗?而擅作主张又自找死路的人,你看的还少吗?”
王玄不可思议的咋舌,“要是王舆真敢撺掇司马蕤那厮半夜去刺杀司马冏,我敬他俩是条汉子!”
卫玠张了张嘴,下巴动了动,晃了晃手里的茶杯,冷笑一声,“恐怕,你真的要敬他俩是条汉子了。”
王玄靠近卫玠,一脸神秘的说道:“叔宝,你在废太子司马遹那里丢掉的影卫可是都回来了?要不然,你怎么会有这么灵通的消息?”
卫玠端起茶杯,一口饮下,歪头看向王玄,“你说呢?”
王玄左手指了指卫玠,灿然笑起,“看来我认识的卫公子又回来了?”
卫玠轻笑一声,“不过是地狱爬回来,一身土,拍了拍,走的更踏实一些罢了。来吧,许久没有与你对弈,下一盘如何?”
王玄扬唇笑起,看着卫玠,摇了摇头,“我都要忙着为你准备新婚贺礼,你这要做新郎官的人,却有闲工夫跟我下棋?”
卫玠眉眼一挑,“你又要送我一个碎了的青瓷茶杯?婚礼冬至才举办,还有五个月的时间,不着急。来吧,今夜会有大消息传出,枯等终究是无聊。”
王玄噗嗤一笑,“好吧,那就下一盘。”
且说那苟晞身穿丧服走到军营之中,将自己的表弟从军营里提出来,当众说道:“诸位,我苟晞不会拿朝廷给我的权力来为家里人谋私利,如果我做了,那便是对不起朝廷!弟弟,无论是谁触犯军法,都是其罪当诛!既然你犯了法,就该伏诛,这是军法。你要记住,杀你的人是法度,但是你放心,我苟晞定会为你办好后事,姑母和侄子,我也会护个周全。”
苟晞说罢,扬手,招来几个兄弟,将表弟带上断头台,当众砍掉了自己表弟的头颅,而他因着难过,当众哭晕了过去,人事不省的被士兵抬回帐营。
军中士兵匆忙跑到卫玠的帐营,此时,卫玠正跟王玄对弈。卫玠听到士兵的消息,握着白子的手久久未落,直到士兵重复了消息,才将白子放到棋盘上。
卫玠闭了闭眼,半晌,声音沙哑的说道:“苟晞竟是如此忠义……”说到此处,卫玠再也不说一句,反而是站了起来,径直朝着司马颖的帐营走去。
王玄看了一句棋局,咕哝一声,“和演这棋招越来越Jing算,只是也带上了狠厉,看来潘岳与贾南风那件事,已成他的心魔。”
说罢,王玄快步追上卫玠,陪着卫玠走向司马颖的帐营。
此时司马颖铁青着脸,卢志站在一旁,而地上跪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这个人王玄是见过的,他是皇宫的护卫兵。
说起王玄如何认识这个护卫兵,那就要说一说王玄的身世。
这郭配与郭镇是亲兄弟,郭配有两女一子,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