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卫玠猛然抬起头,刘舆找到禅位诏书,而且是王舆传递的?
王玄见卫玠感兴趣起来了,继续说下去,“你可不知道,这油垢将所有著作郎拉来,到处比对字迹,费了一个月的功夫,都没找到是何人所写。可是,事情就那么巧,简直是无巧不成书。那东莱王他虽然腹内笔墨不多,但真就是个字痴。他得了陆机近日在咸亨酒馆白墙上写的《豪士赋》,将其拓印下来,献宝一样的带入了齐王府。呵呵……那东莱王也是出门倒霉……哈哈……”
说着王玄就笑了起来,卫玠只是安静的看着王玄笑的前仰后合,待到王玄终是停住了笑容,感受到卫玠揶揄的笑容,连忙咳了咳,俊脸一红,假装方才什么也没发生一般,继续说下去,“那东莱王将《豪士赋》给司马冏看,那齐王司马冏本是一肚子火,正好看见其中写着‘王曰叔父,亲莫昵焉;登帝大位,功莫厚焉。政由宁氏,忠臣所为慷慨;祭则寡人,人主所不久堪。’这样大逆不道的话语,那东莱王硬是没看出来。”
卫玠轻皱着眉,“这文若是有心之人做文章,定会解读为:赵王司马lun做为诸多司马王室的太叔祖,登基为帝,实则是大功德,是爱民如子的表现。而当朝主政的王爷司马冏,才是该被祭祀品杀掉,是叛逆,不可能在位太久。东莱王当真看不懂?”
王玄耸了耸肩膀,“谁知道呢?总之这东莱王一脸喜色的去献宝。我听人说,这司马冏的脸都快黑成锅底灰了。那东莱王还是看不出脸色,还在夸赞陆机的文采斐然呢。要不人说,千万不要跟油垢结仇呢。那油垢见有机会栽赃陆机,连忙拿出禅位诏书给这傻王爷看。你猜怎么着?”
卫玠扬唇笑起,眼珠轻转,像个白狐一般狡诈,“怎么着?”
王玄当下模仿起东莱王的模样,“景治,看这笔法,若篆若隶,笔法奇崛,非陆士衡不能书。这定是士衡的文章,你从哪里得来的,快些赠我,我定要装裱好了放在家里私藏。”
王玄又学起齐王司马冏的模样,一脸怒色,“景回,你不看看这是什么,你就收藏!”
王玄学着东莱王那素来呆傻的样子,说道:“景治,我管他是什么,只要是士衡的,我就收藏!”
王玄又学司马冏的表情,大声说道:“怪不得人都说你是糊涂王爷!你这样浑噩,孤如何能够放心将大权交给你!你如此废物,留此作甚!你给孤滚出去!”
王玄学着东莱王那模样,梗着脖子说道:“我收藏书法也有错了?哼!走就走!”
王玄学的是惟妙惟肖,学完以后,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卫玠则是打量着王玄的模样,心中暗暗想到,眉子从未进入齐王府,如何得知齐王司马冏和东莱王司马蕤的对话和神态?
难道是王衍告知?只是,这样的消息,王衍会告诉眉子?
卫玠实在不相信这样的消息是王衍告知,也不敢相信沂山死士会直接跟眉子诉说,为了打消心底疑问,开口问道:“眉子,这消息从何而来?”
王玄擦了擦眼泪,一脸狐疑的看着卫玠,“这个事情,很多世家都知道啊。那齐王蓄意将前几日东莱王所做蠢事广而告之,而油垢又是个喜欢推波助澜的,唯恐世家不知陆机的错处,定是不余遗力的广而告之。”
卫玠手指相搓,眉头皱起来,刘舆将此事大做文章,而齐王司马冏又不加以制止,看来是决心败尽陆机的名声,一如当年潘岳对他卫玠所做的捧杀事件,一样不留后路。
若是此事成立,怕是陆机不久之后将会面临生死大劫,而此时,王舆又去了哪里?
☆、第一百四十九章:王舆贪污案牵连广
卫玠心跳快了起来,趁着今日沐休, 翻身上马, 快速朝着卫府的方向而去,在卫府换了一身青灰色长袍,正待往府外走去, 却见七堡站在庭院中, 一脸焦急。
卫玠停下脚步, “何事?”
七堡快步走来, 在卫玠耳边说道:“公子,沂山死士传来消息,这刘舆以禅位诏书为由头,志在让陆机和王舆陷于死地。今夜,王舆盗取了东莱王腰牌,怕是要做出哪般事情来,故而让你多加注意。”
卫玠本是低垂的眼眸瞬间上挑,他扭头看向七堡, “沂山死士给的消息吗?”
七堡认真的点头, “是一陌头领特地传来的口信。”
卫玠抬起下巴,深吸一口气, 缓缓吐出,半晌才说道:“知道了,备马车,去乐府。”
趁着子时人少,卫玠匆忙入了乐府。
乐广正在批复人事调动的奏疏, 见卫玠匆忙而来,放下奏疏,看向卫玠。
卫玠长袖作揖,“乐世伯,深夜打扰,实为不该。但叔宝有一事不解,特地前来,请乐世伯为叔宝指点迷津?”
乐广皱起眉,“叔宝,可是遇到了难处?”
卫玠刚想准备措辞,问问乐广关于陆机的看法,也顺势问问自己做和演可能被牵连的事情,如今看乐广问他是否遇到难处,这一刻让他心暖了起来。
卫玠展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