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初五,梁王司马肜表奏司马lun父子叛逆,应当诛杀。百官在朝堂会议,都如同司马肜表奏一样。派尚书袁敞持节赐司马lun死罪,让他喝金屑苦酒。逮捕司马荂、司马馥、司马虔、司马诩交付廷尉狱,考究查实。
刘舆和刘琨兄弟因着传递东莱王司马蕤仿写诏书,召回孙会有功,而被齐王司马冏特批宽宥,故而没有进入牢狱。但刘舆和刘琨的身怀六甲的小妹刘氏却跟妹夫司马荂一同下狱。
刘舆得到这个消息,快步朝着齐王司马冏的府邸而去,刘舆躬身而拜,认真而诚恳的说道:“赵王曾在裴家之女下嫁解家时,听从孙秀所言枉造杀孽。八裴至今不肯入朝堂,此事终是因着女子不该因朝政殒命而所起。不知殿下可否允庆孙一个恩典,赐小妹一条活路?若是殿下宽宥,刘氏一族定当肝脑涂地,以报殿下仁心仁德。”
说罢,刘舆一撩衣袍,直直跪在地面,跪地行大礼。
到底这刘舆是王衍之妻郭氏的堂弟,王衍刚刚出任河南尹,本就与刘舆是常常往来的郎舅关系,恰逢王戎出人尚书令,政局不稳,委实得罪不得。
故而齐王司马冏望着刘舆这般,缓缓说道:“庆孙莫要担心,你那妹子确实是个可怜人,此事孤会尽力为你周旋。”
刘舆抬起头,望向齐王司马冏,虽然知道此事涉及司马王族,容不得司马冏一人说了算。但有司马冏这般答复也有八成胜算,便长袖作揖说道:“如此,庆孙谢过齐王殿下。”
刘舆回到家中,见到焦急的弟弟刘琨,便对刘琨轻叹道:“越石,咱们小妹适逢生死大劫。为兄尽力一搏,但听那齐王所言,小妹还是有活下来的机会。”
刘琨眼中带泪的点头,他的大哥一直都是聪明的人,他相信小妹一定吉人天相。
齐王司马冏又觉得司马lun事件有些大,便叫来当世大才陆机,想要听听陆机的看法。
陆机带着他那惯有的狂妄说道:“臣闻禄放于宠,非隆家之举;官私于亲,非兴邦之选。殿下,此人心惶惶之际,须得乱世用重典,才能平息梁王等宗族怒焰。还可以借此事告知世人,妄杀王族者,无论是谁,皆被灭族。唯有此,方能杜绝后世效仿,避免再现淮南王之事。”
陆机清晰无比的抓住齐王司马冏身居高位,不允许淮南王司马允被杀一事再现的心理,将司马lun这一脉子嗣直接推入死地。
陆机走后,齐王司马冏到底珍惜刘舆这个对兵法钱粮样样Jing通的全才,便对内侍说道:“你去刘舆府上宣旨,赐他尚书左丞的之位,让他见刘氏最后一面。过几日,如梁王所言,行刑。”
刘舆接旨之后,一脸错愕,拿出两锭银子,询问内侍,方知是陆机给司马冏出的主意。
待到内侍离去,刘舆转身瞬间,眼睛带上了嗜杀的光芒。他刘舆发誓,有生之年定让陆机这个小人以命抵命!
☆、第一百四十一章:卫玠再见尚书乐广
卫玠的马车缓缓行驶到皇榜处,他掀开马车车帘, 见到那边人头攒动, 轻敲马车车壁,对着七堡低声说道;“七堡,去看一下, 今日的皇榜是哪般, 为何这么多人在看。”
“是, 公子。”七堡匆匆朝着皇榜而去。
皇榜处正在张贴司马lun一脉因着篡国乱政, 罪该诛杀。七堡眼睛闪了闪,站在马车的窗户傍边,低声回道:“公子,皇榜昭示赵王司马lun一脉尽数当诛。”
卫玠轻声回了一句,“去查一下是谁促成此事,马车到乐府前告知我。”
卫玠便放下车帘,嘱咐九堡驾着马车朝乐府驶去,七堡则是快速离开。
卫玠左手拇指与中指相搓, 眉头紧皱起来, 垂下眼睑,眼珠轻转。若是没记错, 这废太子司马荂的正妻恰是刘舆的妹子刘氏,那刘氏身怀六甲理应免死,怎会被判处死刑?想必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可细想开来,这刘舆除了孙秀并未公开指责与谁,而此人素来做事稳妥谨慎, 甚少与他人有结仇的可能。
莫非是哪般小肚鸡肠之事挂在心口……小肚鸡肠……这刘舆最近有一个雅号正在盛传,名曰油垢。
说到这油垢的雅号,恰是因着刘琨是刘舆亲弟,而刘琨又是卢志的妹夫。
那卢志请刘琨来军营喝酒,便喊了他卫玠前去同饮,喝到高兴处,刘琨亲口说刘舆因着自家小厮采买活鸡被陆机小厮屡屡抢走而心生怨怼,特派小厮堵在陆府门口,等陆机小厮采买活鸡的时候,双倍价钱横加抢夺。
这件小事,刘舆硬是跟陆机较劲了半年,以至于陆机一次喝醉酒,在咸亨酒馆跟人说刘舆就是个锅底的油垢,黏在手上轻易甩不掉。因着陆机那次嗓门极大,人们都记住了刘舆这个雅号。
但说是雅号,实则是一种贬低。未必那刘舆不记恨在心上,可这也应该是刘舆恨上陆机不是吗?而陆机又是因为哪般事情恨上了刘舆?
想那刘舆和陆机都是金谷园二十四友,相识多年,该是彼此熟悉的,不该是彼此怨恨,除非是文人相轻,因着某件事而成为了彼此的心结,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