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很难看,看一眼等在门口的萧涵,“你先去吧,我等会就过去。”
“你想逃。”
纪深看着镜子里面无表情的自己,浅浅的红色蕴染上他的眼角,积蓄在心底情绪濒临崩溃。
“不要逃。”萧涵的声音很清澈,不带沧桑的,可说出的这句话在纪深听来极度冷漠,太过客了,“你不能逃。”
纪深哽咽起来,“不要说了,我做不到。我做不到。你不明白的,他做了什么,你不明白的!”
“你别哭。在你成为演员那一刻起眼泪只能是工具,因为在现实中,观众们会觉得,匹诺曹的谎话比演员的泪水更真诚。”
纪深回过头,怔怔地看着萧涵。
两个人之间的觉悟差距真的不能以道理计。
“你说得对。”纪深走到萧涵边上,与他并肩,“走吧。”脸上的Yin郁一扫而逝,淡淡地微笑浮出来,遮盖所有。纪深准备好了,要把这出戏演下去。
“怎么去这么久,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做了什么呢?”齐瑜罄笑侃。
“他胃疼,买了胃药。”萧涵说这句话的时候有意无意地瞟了一眼穆燐烁。
穆燐烁眼睑敛起。
纪深若无其事地在穆燐烁身边的位子坐下来,他知道这个位子是留给他的,笑笑说已经没事了。
于是穆燐烁开始讲一些冠冕堂皇的话,作为投资方之一犒劳演员之类的,之后又借以开车推掉了所有劝酒。期间还招来服务员,纪深听得很清楚,穆燐烁让他拿一碗白粥。
“穆总还真是体贴呢。”齐瑜罄说,他们一个两个都对纪深个大男人这么好,完全不把她看在眼里。
“纪深是一位好友的弟弟,被千叮咛万嘱咐地要照顾好。要是他有什么差池,我不好交代啊。”穆燐烁微笑着说,“我把纪深当弟弟看,他从小就住在国外,家里人什么都替他做好了,不太会照顾自己。这些日子还要麻烦你们帮帮忙。”
穆燐烁的话是这么刺耳,朋友的弟弟,家里人,呵,真是万分荣幸。纪深吐吐舌头,脸上的笑容更浓,“穆总,你别听我哥的,他总是觉得我长不大。”
“他还是挺能吃苦的,就是欠磨练。”说这话的是陈导。
纪深一惊,“谢谢陈导。”
陈导故意板起脸来,“我可没夸你,你还差的远呢。”
“我会努力的。”
这一场饭局多的是无用的寒暄,谁也没真情流露点什么,这就是应酬。
当天晚上穆燐烁没有再单独见纪深,回到他们住的民宿后穆燐烁在陈导那留了半个小时就开车离开了。之后纪深他们的戏拍得还算顺利,山里的戏在过年前总算圆满地结束了,而在城市里的戏被放到了年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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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点半,纪深风尘仆仆地回到名都花园,气温已经到了零下,屋子里是黑魆魆的。纪深打开灯和暖气。行李箱不管不顾地扔在门口,疲倦地抱着双膝蜷缩在沙发上。
沙发前的花瓶里,是空的,没有花。
自从那天之后,穆燐烁没有再给纪深打过电话。
当他全身心投入拍戏,暂时还能逃避。
但在夜里万籁俱寂的时候,已经不知道多少次回想,纪深甚至在意除了刚开门时候的那一次吻,穆燐烁就再也没有吻过他。纪深自嘲笑笑,是该在意这些的时候吗?
十一点,纪深的手脚终于变得暖和起来,站起来脱掉外套,打算洗个热水澡好好睡一觉。
开门的声音,他回来了吗?纪深脚步僵在那里一动不动,看着穆燐烁走进来。
“回来啦?”迟疑过后,纪深才走上去,拿过穆燐烁刚脱下的大衣,替他挂好,柔声说,“这么晚,很累吧。我替你去放洗澡水。你先休息一下。”纪深尽量藏起自己的疲惫,把自己最光鲜亮丽的一面表现出来。
“我好想你。”穆燐烁一把揽过纪深,把头埋在纪深径子里。穆燐烁身上有一股酒味,还有烟味,纪深的眼神突然温柔下来,转过身,扶起他的脸,“喝醉了?”
穆燐烁扶住纪深的肩膀重新站稳,他迷离的眼光开始变得明亮,“纪深。”
“嗯?”
“纪深,还疼吗?”
“什么?”纪深被他问地一愣,明白过来后低下头,“没那么严重,几天就好了。”
穆燐烁一双眸子是深邃得黑,似乎是无底洞,又像是一颗坚硬的黑曜石,带着彩虹光晕却看不见里面。
“你要留在我身边。”
纪深只是静静看着他,等着他习惯性威逼利诱的下文。
“如果你不答应,要逃走。我就是把地球翻过来也要把你找出来。”顿了顿,观察纪深的表情,自顾自笑笑,“如果你不走,你要什么我都会给你。”
“是吗?”
穆燐烁郑重其事地点点头,“你只要负责听话,不说不该说的话,不做不该做的事,直到我让你离开为止。”
“好。穆燐烁,我想要站在这个圈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