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书房啊!
那可是皇阿哥与宗亲们读书的地儿,汇聚了天下名师……
他早就心生向往了。
只是每一提及,玛法都摇头叹息。久而久之的,他便也不敢再问。如今被玉录玳一提起,岳兴阿连矜持都顾不上了:“可,可以么?”
玉录玳点头,那必须可以!
不但叫你换个新的学习环境,还得努力把你小子整个三观都重塑了。
跟小家伙约定好,玉录玳的目光就重又聚焦在庆复福晋身上:“今儿这事怎么发生的,以前有没有发生过,本格格都不再追究。只从现在起,本格格容不得自家阿哥被欺负,否则的话……”
“本格格别的本事没有,叫你黄粱梦碎,这辈子都当不上一等公继承人福晋还是没有问题的。不信,你就试试!”
这特么哪里敢试呢?
你丫巧舌如簧地一告状,连直郡王都受过挂落。
那还是万岁爷的亲儿砸!
府上出来的庶妃倒是不信邪呢,可爪子才伸出去,这就已经坐了两年多的冷板凳……
庆复福晋冷汗涔涔,真越想越觉得这前妯娌无比厉害,大写惹不起的节奏。她今儿也是果子吃多了,上了头。竟然好死不死的,冲她家小崽子能耐上了……
无限后悔中,庆复福晋赶紧又着人把岳兴阿的东西都放回了原位。
侄子长侄子短的,好一阵安抚。
皇宫之类,佟国维以头抢地,无限悲怆地说:“老臣教子无方,本不该再厚颜求见。可……到底血浓于水,那孽畜虽行三,却是老臣实实在在的嫡长子。是孝康章皇后的亲外甥,孝懿皇后与庶妃娘娘的兄弟,是万岁爷您的嫡亲表弟……”
太子偷笑,想说佟佳大人哎:您要是不提这茬儿,兴许还能好点儿。越提啊,皇阿玛越烦气。
为啥?
引以为耻,羞于与之为伍啊!
知子莫若父,同样的,也知父莫若子不是?
康熙还真就老脸一黑,都没说走下御案把人搀起来,就任由亲舅舅在那儿老泪纵横。等佟国维都快哭背过气儿去了,他这才幽幽一叹:“记得隆科多那厮宠妾灭妻,玉录玳张罗着和离的时候。舅舅跟舅母就保证过,一定严加管教。”
“可一次又一次的,朕半点效果没见,只接连被那混账气到食不下咽。就为了个区区贱婢,竟然……”
“竟然戕害宗室!”
“舅舅倒是说说看,朕要如何饶得过他?又该如何向天下臣民交代?皇子犯法,尚与庶民同罪。凭什么他隆科多就能一次次的,视礼教、人lun甚至国法若无物?”
这话问的,佟国维哑然无声。
良久,才颤抖着声音说:“是,是老臣宠溺太过,是老臣教子无方。事已至此,老臣也不敢厚颜多求什么。只请万岁爷看在老臣也算戎马一生,小有建树的情分上。饶犬子一死,老臣愿告老还乡,将余生致力于教养儿孙上。”
又来了,又来了。
太子面上一脸端方,暗地里却把嘴撇上了天。
心说不怪能养出隆科多那个祸害,这佟佳大人啊,果然也是个颅内有疾的。
也或者上天原本就是公平的,让某一家、某一族在某些地方优秀,就不免拿去他们另外一些地方以保持平衡。佟佳氏这一族,明显优势都出在女子上了,这才有了孝康章皇后与孝懿皇后。
那作为劣势的男人们,可不就一个个的都蠢上了天?
也就是佟国维家的法海还好点儿,还跟老子闹腾得父不父子不子,想必也是受不了他们那蠢!
好比眼前这位,都不知道好钢使在刀刃上的道理。
动不动就拿告老还乡吓唬人,这三年期间,光孤就见他告了三回老。还真当他佟佳氏撑起了半个大清,皇阿玛离了他就不行?
如此吐槽,其实康熙也有。
甚至还比太子更多、更严重些。
但面前跪的,是他亲舅,硕果仅存的唯一亲舅。再怎么,也得给几分颜面。
是以他心中再烦躁,也还尽量平和:“舅舅何止如此自苦?分明是隆科多那厮……”
狂悖俩字儿还没出口,佟国维就咣当一个头磕下去:“养不教,父之过。说到底,还是老臣教子无方,才叫那逆子一步错步步错。以至于他狗胆包天,竟然气怒之下犯下如此罪孽。”
“如今大错已成,多说无益。老臣只求万岁爷开恩,留那孽子一命,老臣愿意告老还乡,再不涉足朝堂。只安心在家教养儿孙,再不犯类似之错。”
苦劝无果,康熙也没有了继续下去的性质。索性一甩袍袖,冷冷淡淡地曰:“若舅舅执意如此,那便这样吧!”
结果
佟国维很颓唐……
但是皇帝外甥金口玉言已经准了, 也没有再反悔的余地。
毕竟他刚刚给自己草了疼爱儿子的老父亲人设,为了保全儿子,不惜牺牲自己仕途那种。为此不惜下跪哭求, 可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