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科多也不敢如以往那般欺压于我。可……”
玉录玳摊手,长长一叹:“变了心的男人,就好比是那掉进茅坑里的银子,不捡损失惨重,捡了又难免恶心。偏偏我又是个爱洁的,左思右想下,还是决定壮士断腕。”
“不然银子是死的,男人却是活的。没有了李四儿,还有张四儿、王四儿。只要男人权势犹在,花心不死,就永远也不会少了美人。所以,女人何苦为难女人?从根源上找问题就好了!所以放过他,也放过我自己。横竖咱们大清人才济济,绝不至于普天之下皆是隆科多不是?”
再没想到她会是这么个反应的郭络罗氏怔愣,良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那,那孩子呢?你十月怀胎生下的宝贝疙瘩,就忍心不要了???”
“要啊,怎么不要?”玉录玳乐:“福晋也说,那是我十月怀胎生下的宝贝疙瘩。不要谁,我也得要他啊!只是父母之爱子女,则为之计长远。权衡利弊下,替他选了条更好、更适合的路而已。”
“孩子是我身上掉的一块rou,跟我骨血相关,在哪儿都不会不敬我!同样的,只要我立得住,也没人敢轻慢了他。”
玉录玳掷地有声一段话,说得全场静默。
良久,庄亲王福晋察哈尔博尔济吉特氏率先鼓掌:“格格好样的!我堂堂满蒙贵女就该这样的快意恩仇,拿得起更放得下。冲着你这番话,你这个朋友我都交定了!妹子别担心,一个狗眼不识金镶玉的臭男人而已,踹了也就踹了。回头姐妹给你牵线,咱找个孔武有力有担当的蒙古汉子。”
被姐妹的玉录玳嘴角一抽:“……那我可真是谢谢你了!”
庄亲王福晋:“自家姐妹,说的什么客气话儿呢?还不都是应该的。”
众人善意哄笑,试图齐心用笑声把这场尴尬给掩饰过去。
偏挑起这场尴尬的八福晋不同意。
就见她快步上前,插到庄亲王福晋跟玉录玳中间:“不行不行,交朋友可以,但落下我不可以!”
众人:……
先不分青红皂白往人家心口戳刀子,再反手要求做朋友什么的,你们郭络罗府上都这么独特的么?
刚认了妹子的庄亲王福晋果断护短:“去去去,我跟玉录玳妹子的事儿,你个小辈儿跟着凑什么热闹?朋友什么朋友?你的话,得规规矩矩叫一声姨母!”
“嗯,是,庄亲王婶说得对。”三福晋董鄂氏点头:“格格系元后娘娘族妹,的确是我们长辈不假。”
当然都已经出了五服的关系,不值当堂堂皇子福晋尊声姨母。但董鄂氏觉得,用来激将蠢货八弟妹再适合不过。顶好叫她当即发飙闹起来,惊动太子、太后等。好叫胤襈甚至直郡王一系都受个不大不小的处罚。
她这示好于太后、太子夫妻的同时,也狠狠落下郭络罗氏的面子。看她个区区罪人之后,安亲王府庶外孙女还拿什么嚣张?
结果……
还真是叫所有人瞠目。
被将军的郭络罗氏非但没甩脸子,还直接痛痛快快地行了个晚辈礼:“如此,郭络罗氏见过姨母。之前种种,是晚辈心直口快。想当然之下误会了姨母,这里就跟你道个对不住了。愿您别就此嫌弃了我,不屑跟我相交才是。”
玉录玳一愣,继而火速扶住她:“使不得,使不得。臣妇何德何能,敢担八贝勒福晋一句对不住?”
“一个好奇之心人皆有之的事儿,不怪你,不怪你的。毕竟,你也只是问出了很多人感兴趣却不好意思问出的问题嘛!”
也是我这想找机会说明一下的。
因此上,玉录玳是真心半点不怪她,还隐隐庆幸她及时送上梯子。
可惜真话什么的总是不容易被相信,还叫她因此多了个宽容大量的标签。相应的,才刚刚新婚的八福晋也用实力再度刷新了人们对她彪悍跋扈的固有认知。皆言她不止在八贝勒府能耐,把一众侍妾格格压得无立锥之地,在外面也很横行无忌。
倒霉催的八贝勒,也不知道是真伉俪情深还是摄于胭脂虎的威压。
庄亲王福晋更是瞅不了新认的姐妹委屈,转身往宁寿宫递了牌子。怎么来怎么去的,跟仁宪太后一学:“太后娘娘,不是臣妇嚼舌根。那八贝勒福晋委实张狂,合该立立规矩!有数的当着瘸子不说短话,偏她劲劲儿的专往人家伤口上撒盐。”
“知道的道她句心直口快,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故意找茬儿借题发挥!”
毕竟八贝勒养在延禧宫,天然的直郡王一派。可好巧不巧的,玉录玳一言惊醒皇太子,这才有了轰轰烈烈的内务府事件。那死在牢里的上任内务府大臣海拉逊,可不就跟直郡王等过从甚密么?
仁宪太后年轻时跟着孝庄文太后走,现在又以康熙的意志为准绳。
就是清楚这其中的弯弯绕绕,也绝不会在这方面多置喙一句。
但……
已经被她视为晚辈甚至侄媳妇人选的玉录玳受了委屈啊!
仁宪就觉得很该为她撑一波儿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