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怕他和他老子一样,掌权了就翻脸。”太上皇神情晦涩不明。
“凡是不能往坏里想,想些好的才是。”豫王爷说道。
“若不是多想坏的,怎么能提前做好准备,就如太子,我若是一早想着他有二心,自然是早早废除了。”太上皇一想起皇上当日的举止就咬牙切齿。
豫王爷无意于太上皇争辩,或许是太上皇这样的性子才更适合皇位吧。
“太子在外面候着,您要不要见见他?”豫王爷问道。
“就说我服了药睡下了。”太上皇说道。
还是迁怒怀疑徒翀。
豫王爷不在劝,走出内室。他看了一眼徒翀说道:“太上皇已经睡下了,太子不如去偏殿歇息一下等候。”
徒翀神色绷得很紧,摇头说道:“我在外面守着皇祖父吧,叔祖父年岁大了,一路疾驰而来,不如先去休息。”
豫王爷拒绝了:“我还要赶回宫里告状呢,一个奴才把太上皇气到了,这事怎么都不算完。”
徒翀问道:“我和叔祖父一同入宫吧。”
豫王爷没有同意:“我毕竟是长辈,还可以倚老卖老。”
徒翀没有坚持,让徒翊护送豫王爷去了入宫。
徒海和徒翀便在西次间等候太上皇醒来。
室内一时寂静。
“前些日子你是不是派人在查我入京之前的事情?怎么不查下去了?”徒海突然出声问道。
“原来不知道,现在知道了,叔父光风霁月,自然是不用了。”既然徒海都知道自己派人查的事情了,徒翀也就没隐瞒自己的意图,还小小捧了一把徒海。
徒海笑了几声,神情很轻松,仿佛在聊家常:“我还以为你是因为曦曦呢。”
“曦曦虽然一开始是想让我给她帮忙,后来她却说不用了,她已经放下了。”徒翀下意识为黛玉辩解,怕徒海对黛玉生了嫌隙。
徒海说道:“我女儿我自然明白她的为人,只是她也没想到太子殿下行事有自己私心。”
“谁都有私心,我只是没有掩盖住而已。”徒翀大大方方回答。
徒海打量他一眼:“你和皇上不太一样。”皇上是听不得一点说自己不好的话,什么好面子。
“您也和叔祖父不一样。”徒翀回一句,“至少若是叔父,一定不会去宫里的。”
徒海手撑着扶手上说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在保全豫王府的同时,我忠于皇上,这有错么?”
“剔除君王身边的小人jian佞就不是忠君了么?”徒翀反问一句。
“伶牙俐齿。”徒海评论徒翀。
徒翀不以为意。
许是因为,徒海的魂魄真林海,自小收到的教育就是儒家的忠君爱国,比起豫王爷,他更偏向皇上,倒不是偏向皇上这个人,而是坐在皇位的人。皇上算计他,他会反击,可是他不会主动算计皇上。所以,徒海知道杨如意是皇上的臂膀,他却不愿意出面,但也不会去制止,很矛盾。
“叔父,您不可能一直这样不偏不倚?于皇上心中,他可是不会相信您有一丁点忠心的,您天然立场自您出生时就已经定下了。”徒翀一针见血。
徒海看了一眼隔着层层帘子的内室,“不怕?”
徒翀笑了笑没有回答,他往来行宫那么多次,那些人可靠那些人不可靠,他早已经摸清楚了,他想知道太上皇的事情很容易知道,不想让太上皇知道他的事情,也很容易。他只是始终感念太上皇的恩情,所以从未借此获利。
徒海有些骇然,更是深深的后悔。他是真得后悔将黛玉嫁给徒翀这样的人了,你还没有摸到他边的时候,他就把你摸清楚了。
“若是再一次……”徒海说道。
徒翀打断他的话,“即便再来一次,曦曦依旧会是我的妻子。”徒翀语气平平淡淡,如同谈论一件琐事一样,可是话里的意思却给人一种压迫。
“叔父。”徒翀笑起来,“您瞧,现在是我占上风了。”一开始他被徒海的气势压制主导,现在反过来了。
“您为什么不相信我是真心待曦曦呢,就如同当年一样,谁都不相信叔祖父真得甘愿放弃皇位娶叔祖母,可是他坚守了一辈子遵守了诺言,对叔祖母一心一意。为什么我不会是第二个叔祖父呢?”徒翀反问。豫王妃早些年规矩严苛,一时因为她家教严格,二则是因为她出嫁的时候家里已经坏事了,她怕落人口舌,于自身更严苛,甚至有些矫枉过正了。
“你会放弃皇位?”徒海没好气问一句。
“我不会,这天下本来就是我的,我为什么要放弃?天下和曦曦我都不会放弃。”徒翀回答。
“你会负了曦曦的,当你掌握了权力,对权力的追逐得到满足后,你会追逐其他东西,譬如美色。”
“可是,若是真真切切都享受过,再回头看,却会沙里淘金,知道什么才是真正想要的。”徒翀的语气不像是他这么大的人,反而有种老年人的苍凉。
徒海心里骤然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