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无烈大笑起来,快意轻狂,豪气万丈:“然!”
“本公子难得与族中酒神过招,难得机会怎容错过?”烬渊风姿卓越地将外衫脱下往地上一扔,洒脱不羁地捋起衣袖,一脚踩在椅子上对着幼冥嚷嚷起来道,“幼冥快来啦,今夜分胜负!”
潇暮雨默默地为烬渊捡起地上的外衣,认真地折起来抱在怀里依旧站在烬渊身后,安静乖巧。
幼冥淡淡扫了他一眼:“来就来。”说完仰头就是一杯。
“哟呵,挺行啊!”烬渊指着他大叫起来。
“公子,酒多伤身。”潇暮雨轻声提醒道。
烬渊双眼眯起了将潇暮雨抓到怀里,唇边扬起一抹令人心醉的邪魅笑容,他将一杯酒递到潇暮雨面前:“把这杯喝了。”
“是。”潇暮雨从不会忤逆烬渊的话,接过酒杯便一饮而尽。
“真乖。”烬渊满意地看着潇暮雨笑道。
“花心萝卜。”幼冥突然一句,似有不满地看着烬渊。
“你还是担心一下小枯花不花心罢。”烬渊意味深长地看着幼冥。
“再喝。”幼冥不满地端起酒似乎与烬渊有仇一般。
烬渊笑意yinyin,拿着酒杯一杯一杯酒地往肚子里灌,仰头之际,眼眸布上一层无法对人语的哀伤,他“砰”地放下酒杯,指着那摊主提高声音大吼道:“你!给本公子再上几坛酒!要陈年老酒!”
“是是是。”那摊主连连哈腰,不一会儿就将五六坛陈年烈酒摆到桌上。
烬渊哈哈大笑,豪迈地掀开一坛酒对其他顾客大吼起来:“大家一起!”
“公子别喝了。”潇暮雨担忧地言着,连忙走到烬渊身边要夺走对方的酒坛。
“浅儿是信不过本公子的酒量?”烬渊皱起眉心不悦地看着潇暮雨,依旧不停灌酒,直到一坛子烈酒见底,整个喉咙和胸腔如同被火烧一般的辣。
几坛酒下肚,烬渊更是兴致高昂,他摇摇欲坠地站起来转悠着那光泽的紫竹箫,一甩衣摆,哈哈大笑起来风流倜傥的沉yin道:“河桥......小轩台苑,紫箫频惹美人香.....温柔便入深宵.....”
“公子,坐好。”浅儿着急扶着那醉醺醺的烬渊坐回椅子上,担忧地言道。
烬渊挑起潇暮雨的下巴,绯唇恰到好处地划出一抹颠倒众生的笑容,伴随着低沉暧昧的词句道:“清安......夏夜急,牡丹狂,凭谁共指,芳草黎明时......”
素子枯和炎无烈看着烬渊这样明显地灌酒买醉加上殿雪尘不见踪影便能大概猜出几分,不想多管闲事便也互相碰杯饮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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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若变为绵长之河,可有一叶轻舟寄渺茫之意,起辙而行,复阅年时的一曲欢歌,复看一朝离别一朝散尽,复尝缱绻耳语。
夜色如暗夜之魂静待天际,谁能看到那Yin晦深巷中那一抹如折兰般的身影半倚斑驳墙,将断未断的轻喘像是经历了一番艰苦的战事。
殿雪尘从巷内走出,淡紫色的身影孤傲寒落,和这样繁华的世间格格不入,他环顾四周,清寒的目光扫过来来往往的每一个人,急切寻找着烬渊的声音,但却根本找不到。
——“杯黎,若我走丢了,你真的能找到我吗?”
——“能,不过我绝不会把清安弄丢。”
熟悉的柔情还在脑中徘徊未离,但身侧早已无人相伴,那些不过是甜言蜜语罢了,殿雪尘涩然一笑,眼神黯然而空洞。
他漫无目的地走着,听不见周围摊贩激动热闹的吆喝,看不见周围各种或是打量或是□□的目光,似乎就只剩他一人游走在偌大的天地间,或许从来就只有他一人,杯黎的爱不过是一场很美的梦,如今梦醒时分,竟如此的空落。
身后突起一阵Yin厉的疾风,殿雪尘冷袖微拂,七寒水决灵动而迅速,四面水汽乍起如海浪般朝身后急速冲击而去,他随即起掌回旋,破水而掠直直掐住那一团黑雾,直待黑雾散去,一名像是巫师一般的老头手执法杖,惊恐的张大嘴巴呜呼,那黑色的舌头竟然长及地面,哗啦啦地就这样掉下来。
“赤舌。”殿雪尘淡淡地言道,百鬼之一便是赤舌,据说从吐出地舌头长短能判断吉凶,意识到此他便收起灵法禁锢,理了理稍显凌乱的衣袂。
“美人还知道老头我。”赤舌开心地大笑起来,他忽的收起笑容担忧道,“我舌头那么长,看来美人近来大凶之兆呀。”
“胡编乱造。”殿雪尘冷漠地扫了一眼赤舌,面目表情道。
“我们百鬼很灵的 。”赤舌好心肠地言道,他将一团幽绿之火浮于掌心递给殿雪尘言道,“喏,若美人能找全我们百鬼,会有灵佑,能保你度过一劫。”
殿雪尘收下那幽绿火团,目光依旧高傲,冷若冰霜地言道:“你可以走了。”
“好好好,真是个冷美人。”赤舌低低地喃着,一声轻响后便化为黑雾消散。
殿雪尘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开,走入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随波逐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