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
牧青斐忙道:“王爷谬赞。”
马车恰好停了。杨情踩着车凳下马车,却不急着往府里走,等牧青斐跟上来,方才迈步。他将刚才的话接上:“你在我这里不必过于拘束,也不必当我是高高在上的王爷。偶尔愿意跟我说些打闹话就更好了,我喜欢你有些小脾气的样子。”
这话让牧青斐瞬间顿在了原地,她斟酌半晌道:“青斐不敢,有些模样确实难登大雅……”
“我的王府一直缺着一位王妃,在见你之前,缺着便缺着,我也不甚在意。但见了你之后,我想你披凤冠霞帔的模样,应当更美。”
“早些歇息吧。”
他是站在台阶上回身对她说的这些话,说完便进了大门。
这些字没给牧青斐留任何误会的余地,直白明了地阐述他所想,且丁点拒绝也不曾留给牧青斐。她尚未找到话回绝,眼前就没了杨情的踪影。
紧绷的弦松开,她如实重负,疲惫感突然袭了上来。原来她累了,她还以为自己游走整日还不知疲倦呢。
李长空跟宫中的马车皆侯在后面,见着牧青斐有点惊讶:“将军,您是不是累了?”
“乏了,”牧青斐点点头,“提心吊胆整日能不累么?”
李长空咧着嘴笑:“方才王爷那话我听到了!”
哪壶不该提哪壶,他简直是讨打。牧青斐瞪了他一眼,道:“就算他愿意,我可不愿意!”
“哦。”李长空脸上难掩失望。
“去鸿安钱庄。”牧青斐吩咐。
李长空听了何其苦恼:“我算明白了,将军这就叫一根树叶子盖住了泰山!”
“……那叫一叶障目不见泰山。”
“一个意思啊!”
“你再说话我扣你军饷。”
李长空不情不愿把马车赶到了城东,并遵牧青斐的吩咐,进了钱庄去请秦闲。没多久他就高高兴兴从钱庄里出来了,道:“将军,秦公子不在!”
“……他去哪儿了?”
“说是谈生意去了,都出去一整日了,谁知道是不是游山玩水去了,假正经。”
“也对。”牧青斐放下了帘子,剩声音传出来,“这个月军饷你不用去领了。”
“将军,这个月军饷早扣光了……”
“那下个月你也不必领了。”
“!!!”
用过晚膳后,牧青斐愈发觉得乏,不知是逛了一日耗了力气,还是风寒尚未痊愈的原因。总之她早早沐浴换了寝衣,烛火也懒得吹熄,倒在床上就睡了过去。
睡梦中恍惚听到了一声短促的敲门声。
声音与蚂蚁叫无异,却让她从昏沉当中醒了过来,赤脚便追到了门边。门一开,一颗核桃掉了进来。
是秦闲!她赶紧追到围墙下,焦急道:“秦闲?你还在么?”
她深怕又跟昨夜一样错过了。
那头很快传来道笑声:“我在。”
是他!牧青斐利落地跃上围墙,翻了过去。
墙根,一道白色的人影倚墙而立,身姿修长,月光照在围墙之上恰好遮了他一半面目,剩一只桃花眼露在光亮中,正含笑看着她。可没多久那笑意便变成了讶异。
牧青斐没注意太多,走两步到他身边道:“我这两日睡太早了,昨天睡昏沉了过去,方才还是被核桃吵醒的,不然又得一觉到天亮了。”
说话间,秦闲朝她伸了手。
她直觉想躲开,但没能躲远,那手捡起了她耳边的碎发替她挽在而后。秦闲嘴角微弯:“在等我?”
牧青斐:“……嗯。”
她身后那只手不自然地拽了拽裙角,眼神挪开,脸颊飞上红晕。
月光安静,巷子幽深。秦闲这些日子都是白日来找牧青斐,看山踏水,少有在万籁俱寂只闻虫鸣的时刻与她相会,不知是不是这个原因,牧青斐有些紧张。
“那还困么?陪我走走?”他突然问。
牧青斐猛地抬起头:“现在?什么时辰了。”
秦闲轻声道:“亥时了。夜市开了,入夜人不多,酒楼茶楼附近热闹些,往西走一段路有条灯笼街,跟上元灯节一般热闹。”
“我爹提过,几次我说要去转转,可惜都耽搁了。”牧青斐兴趣盎然,“我想去!”
“好,”秦闲笑了,“不过你得换一身衣服,你这模样给我看就够了,我可不能让别人瞧了去。”
说笑中,他视线还有些放肆地在牧青斐身上转了转。
牧青斐听着奇怪:“什么衣服……”她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居然穿着寝衣,光着脚便出来了……
她回屋里换衣服去,留下秦闲继续站在墙角下候着。
左脸烙着个通红的掌印。
一刻钟后,她换了一身白裙回来了。着急出门来不及梳妆,头发简单绑了一股,多了些随性、凌乱,还有……
秦闲珍惜地摸了自己另一半尚且完好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