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蹲在那里笑得东倒西歪,贝齿在阳光下洁白透亮,非但不会不雅,反而比她任何时候都要好看。
把他自己也给看笑了,保持着狼狈的姿势问:“捉弄我一回,是不是特开心。”
“开心!”牧青斐两手搓着自己笑酸了的脸,看了眼他的姿势,又继续放肆地笑,“你越倒霉我越开心!”
秦闲竟然不觉得生气:“那怎么办,下回想看你笑,我是不是都得这么摔一跤……啊!!!”
他正说着话,尾音徒然一变,泡在水里的手猛地收了回来。
牧青斐被这惨叫声吓了一跳,见秦闲倏地坐起身,手捂着另一只手惨叫不已。
她视线往那处看去,只见一只乌gui正探着脑袋,咬在他小指上一动不动。他跳起来甩手,那gui在空中骄傲地翘着四爪和小尾巴,咬定青山不放松,就是不松口。
牧青斐安静片刻,爆发出了无法自持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作者有话要说: 接下来,国师会怎么登场呢?
1.小乌gui开口:我是闻人煜。
2.从古井里爬出来。
3.道袍一撩——莫动,待我收了这guiJing!
4.清蒸好吃。
☆、清竹观(二)
秦闲当真体会到了什么叫钻心刺骨痛!
他连牧青斐的狂笑声都听不见了,脑袋里嗡嗡直叫,绕着古井蹦了一圈,居然还能保持着他翩翩俊公子的形象,没满地打滚。
牧青斐笑得都接不上气了。
一个是真哭,一个是笑哭。
秦闲咬牙切齿带着那只gui蹦了过来,突然一手攥住了牧青斐的手腕,痛得呼吸紊乱:“你得负责!弄开它!”
牧青斐笑软了手,任他捏着,过会儿见他紧张得表情扭曲,终于决定大发慈悲放他一马。
“别甩了。你怕,gui比你更怕,咬得更狠。”她道。
秦闲立即便停了动作,抖着手道:“接下来呢?”别说,这一停好像确实不如先前疼了。
牧青斐:“放它回水里,它自己会松口。”
秦闲咬着牙:“万一放下去,又钓上来一只怎么办?”
“别再逗我了。”牧青斐拉着他那只手往水里凑,“再笑下去,我怕我要成为地府独一个笑死鬼。”
秦闲对这口古井可没好印象了。忍着再被咬的恐惧,手浸入了水中。
片刻他嚷嚷起来:“它不肯松口!!!”
牧青斐猛地捂住了耳朵,瞪了他一眼:“你是不是男人?巴掌大一只gui咬人能有多痛,把我叫聋了你就自己在这钓乌gui吧!”
挨了她一顿训,秦闲嘟囔一句,我是不是男人你要不要试一下?可关键时候他可不想真惹毛牧青斐,乖乖地不说话了。
只见她松开了他,起身走开,在旁边扯了根草回来,蹲下用草戳了戳乌gui的鼻子。
戳不了两下,那gui果然松了口,往壳里一缩,笔直坠到井底去。
秦闲立马收回了手,见指尖一道口子正往外渗血,五官全挤成了一堆:“这gui……有毒没毒?”
牧青斐被他问得一愣:“应该……没?”
“我不会死吧?”秦闲这会儿郎当劲荡然无存,嘴角往下坠去,可怜得不行,“我还年轻,不想我爹娘白发人送黑发人……”
二十七岁一大男人,羸弱好似十七。牧青斐看他眼角似有似无的泪,油然而生一股内疚感。若不是自己玩笑过头,他也不至于被咬这狠狠一口。
她拽过秦闲那只手,往旁边干净的山泉水凑去,轻轻替他洗净。
“我没治过gui咬的伤。不过这gui也就是带壳的蛇,按蛇咬处理应该无甚区别。你,你别叫了,伤口通红不发黑,应当是没毒的。”
她的指尖微凉,大约是山泉水过冷,反倒衬着她的手有些暖和了,扣在自己手上,热气直往他心口钻。白嫩的耳朵近在咫尺,秦闲甚至可以看到上面细细的绒毛,耳垂上隐约有过耳洞的痕迹。
她戴过耳坠?为何不戴了,是军中不让么?
秦闲忽然觉得胸口被一团毛抚过,痒痒得发麻,张口问:“你被蛇咬过?”
“嗯。”她应了声,从秦闲指尖挤出了两滴血,“咬过一次,不过毒性不强,否则我就算把血挤干了也活不了。”
秦闲皱起眉:“少往杂草丛、密林里钻,那里虫蛇出没最多。”
牧青斐刚好洗净了他的手指,转过身来,讽刺得冲他一笑:“你以为我是去西廊享福的?跟秦少爷在京城吃喝玩乐不同,刀山火海哪里我们不去,你以为我们是拿什么守的北疆?刀么?枪么?”
“我们拼的是命。”
她淡淡说完这句,掏了自己的手绢绑在秦闲的小指上。
这话着实在秦闲心里狠狠捶了一把。眼前的牧青斐因为垂眸替他包扎伤口,有些不同寻常的温柔。这番话却让他突然醒来。那并非是温柔,它是牧青斐与鬼神擦肩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