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瞪着水亮的眼睛看香净。
香净看她面色神态都是正常的:“那姑娘有事,就叫我们!”
姜杏之点头,让她们放心地去。
谁曾想,她席面上喝的那酒后劲大。
水雾缭绕,热气蒸腾,姜杏之纤长柔软的玉臂搭在浴桶外头,细弱的指尖有颗小水珠欲落不落,面庞枕着桶边,脸色嫣红,秀气地眉毛紧紧地拧在一起,咬着唇瓣,似乎有些难受。
“香净?初一?”姜杏之闷着嗓子,声音微弱。
等了一会儿还没有动静,姜杏之翻身坐回浴桶,白嫩嫩的身子埋进浴汤里,水从桶边漫出来,散了满地。
姜杏之手指揉着心口,她有些想吐。
她又哼哼唧唧地喊了一声:“十五?”
姜杏之打了个酒嗝,一个激灵,摸摸唇角,眯眼一瞧,紧绷的肩膀微松,没有吐出来就好。
姜杏之闭着眼睛,后脑袋抵着桶壁挪动了两下:“我好像醉了~”
为什么会这样?姜杏之想不明白,那是什么酒,怎么后劲这么大,刚刚明明什么事情都没有的!
哼嗯~
等香净她们来找她的时候,姜杏之浴桶里的热汤已经温凉了,而姜杏之拧着眉头,枕着浴桶呼呼大睡。
一阵儿兵荒马乱之后,等把姜杏之塞进被窝里的时候,已经晚了。
大半夜姜杏之发起了高烧,连夜传了郎中。
姜老太太是第二日一早听到这个消息,瞬间皱了眉头,心中不喜,大喜的年节不免觉得晦气:“既然如此,便让她在屋里好好养着,暂且不要出来吹凉风了。”
二姑太太过来,听说此事,说道:“四弟家的六丫头也是个可怜的,过会儿我去瞧瞧她。”
“你如今带着兰哥儿,最要小心仔细,万一过了病气该怎么办?”姜老太太摇头。
二姑太太看着被ru母抱在怀里的小孙子,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娘考虑得周到,那过会儿我让人送些补品过去。”
姜老太太点点头:“你也算有心了。”
“娘说的这是什么话,我也是六丫头的亲姑母,四弟生前和我关系最好,我多疼疼他女儿也是应当的。”姑太太笑着道。
“对了!我记得六丫头是二月的生辰,也快了,怎么她的亲事还没有动静?”
大周朝的女儿家,及笄后就会出嫁,十三四岁就会定亲,更早的人家也不少,姑太太关心道。
“你急什么?我正帮她挑着,难道你那里有好的?”姜老太太看她。
姑太太嗔道:“娘舍得将六丫头嫁到襄州。”
她嫁到了襄州,只有年底或娘家有喜事,才回汴京,自然不清楚府里的氛围,只当老太太平日里很疼爱四弟唯一的女儿,打趣道。
“这有什么舍不得?是个好人家就行,你这些年不也过得如意?”姜老太太瞥了她一眼。
姑太太苦笑,终究没有倒出心里的苦楚。
她了解她母亲,她这个人最骄傲的便是得嫁高门,生了她们兄弟姊妹,并将她们教养长大,除了四弟早逝,没有不如她意的。
这些年儿孙绕膝,享尽尊荣,人人都顺着她,她也变得更加强势,容不得别人忤逆抱怨。
姑太太看着姜老太太的银发,轻叹一声,罢了,都过了大半辈子了,现在说出来又有什么意义。
姑太太掩下心绪,笑道:“我过得好,还多亏娘的眼光好,只是六丫头离了娘十几年,以后还是找个京城的人家,多陪陪你。”
姜老太太似乎不愿意多提起姜杏之,淡笑一声,看向兰哥儿,拍拍手欢喜地说:“快来让外祖太太抱一抱。”
屋内其乐融融,欢笑声不断。
姜杏之靠在床上,身上围着厚厚的毛毯,抱着蒲月,神色恹恹的,这些天养的好气色褪去,只留下苍白的面色。
香净她们三个,脸上带着浓浓的愧疚:“都是我们不好。”
姜杏之咳了两声:“哪里就怪了你们,是我身体不争气。”
香净她们只是摇头,待她更加小心翼翼,仿佛她是个易碎的瓷娃娃。
姜杏之觉得额间像是绑了一块大石头,异常沉重,抱着蒲月往被子里埋了埋:“对了!前几日给姑母的小孙子准备的东西,过会儿别忘了送过去。”
“记着呢!姑娘好好休息,外头的事情都交给我们。”香净帮她掖着被子,心疼地说道。
姜杏之闭上眼睛:“我再睡会儿。”
她刚喝了药,犯困。
蒲月猫脑袋埋在她颈窝旁,似乎知道姜杏之身体不舒服,她今日也没有去找仲秋,乖乖地陪着姜杏之。
这一觉一直睡到天黑才醒来。
不过睡了一天,Jing神好了很多。
早上没有胃口,这会儿已经吃了半碗的汤面。
“姑母走了吗?东西都送了吧?”姜杏之咽下口中的汤,还惦记着姑太太了,问道。
“姑太太陪老太太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