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儿都不必张年差,只是这人五年前已经去世了。
“龙将军。”张年站了起来,正色看向他,“这病确实没人能打包票说能治好,老夫不才,自认医术尚有一二,能不能治好不敢保证,但有没有病,我总看得出来吧?”
“令千金身体很是康健。”
没有再度直言她装病已经是给她面子了,谁知龙浅一下子站了起来,指着他的鼻子道:“哪里来的三脚猫大夫,白活这么大年纪,有病没病都看不出来!”
嘿,我这小暴脾气。
张年微微一笑,“那敢问小姐还要何人来看诊?”
“赵思年?”
“贺知书?”
“柳谨望?”
张年连着说了三个人的名字,“若小姐不信,现在就可将他们请来一诊。”
这三个,个个都是当今名扬天下的国手,便是久居家中不出门的龙浅也知道他们的名讳,她自不敢让这些人来诊脉的,却也不信张年能请来这些人。
“空口白话谁不会?”
“都知这三位已不问世事退隐养老了,连我爹都请不过来,你是什么人,你凭什么请他们来。”
张年微微一笑,有些佝偻的身子站直,隐隐可见当初的风骨,“在下不才,前太医院院正张年,和他们略有薄情,想来会给这个面子的。”
太,太医院院正?
龙浅瞪大眼看着眼前这个糟老头子,就他,怎么可能?
陆湛并不给她多思的机会,只看张年,“在哪?”
显而易见的,只要张年说出地址,他马上就会派人去请。
“不行!”
龙浅尖锐的打断了他们的对话,她甚至都不敢看龙鏖,“不行,我不要他们给我看病,我不要!”又伸手去拽龙鏖,“爹,我们回家,我们回家了。”
龙鏖顺着她的力气站了起来,也没有迈开步伐,只定定看着她。
“小八,你已经好了?”
龙浅心神一颤,她不敢看龙鏖的眼睛,爹是老了,但他的眼他的心可不好,她现在满是惊慌,只带着哭腔求她,“爹,我们回家吧,我要家里的大夫,我不要他给我看,他就是个庸医———”
“谁是庸医了?”张年不乐意了,“已经告诉过你,你若瞧不上老夫,大可换其他人来,若有一人和老夫诊的不一样,老夫就此封庐再不看诊!”
“小八。”龙鏖挣开她的手,轻声道:“你抬头,看着我的眼睛。”
龙浅身子一颤,死死垂着头。
龙鏖一声低喝,“抬头!”
将虽老,虎威犹存,龙浅一直都是怕他的,听到这声训斥下意识抬头,然后就撞进了一双沉墨苍老的眼睛中。
“你告诉爹,你是不是好了?”
她抖着唇不敢出声,但心虚到发抖的模样已经出卖了她。
龙鏖闭眼,深呼吸了好一会,侧过头不在看她,家丑不可外扬,他尚有理智,只强行按捺下去,理智回笼,看向陆湛,“不知道六殿下找老臣来,是为何事?”
“我来说!”
一道清脆的女声响起,顾怀月站了出来。
*
“龙将军。”顾怀月直视龙鏖的双眸,“这件事因我而起,理当由我来说。”
顾怀月简直恨毒了龙浅,她不敢想象,若是姐夫和陆湛没有留暗卫,就她带的那一堆有武艺的婆子小厮阿姐会遭遇什么,一尸三命都有可能。
她现在什么都不怕,她就要讨个公道!
“龙将军,我是开店做生意的,这事您知道吧?”
龙鏖点头。
他不仅知道,还让家中小厮去照顾她的生意。
“开门做生意,有客上门,笑脸相迎难道不对吗?”顾怀月直接伸手指向龙浅,“这位姑娘,因见到我笑脸对一位公子说了几句话,她就说我和那个人情投意合。”
“龙将军。”
“天下有这个道理吗?!”
“我是开门做生意,但商女也在乎名誉的,她何以这般侮辱我?还是在大庭广众只下,若是被人传出去,我还如何做人?”
“我们都骂了她。”
不等龙鏖反应,陆灵和陆思就站了出来,将她们怼龙浅的话都给重复了出来,一字不差。说完后还问龙浅,“是这些话吧?我们没有隐瞒吧?”
我们说的话我们认,但你也别想狡辩。
人就在场,龙浅就是想胡言乱语也没机会,只看着顾怀月,仍不觉自己错,“我说错了吗?确实,你是开门做生意的,见谁都得笑脸,但男客好歹避讳些吧?那么多婆子在,你非得自己去迎?”
“还笑的那么放荡!”
“放荡?”顾怀月简直被气笑了,“店里那么多人,除了我的婆子们还有好些个姑娘呢,就你说我笑的放荡。”冷笑一声,“也是,放荡者,看谁都放荡。”
她现在一肚子火,也根本顾不上措辞,你无礼,我就更无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