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今年增加了武考,但因为是第一年所以难度不高,而且这春闱确实难熬,正是雪化的时候,便是壮汉在里面熬九天也可能生病,更别说稍微体弱一点的读书人了。
风寒还是有,大多都还可以忍耐,最重的就是咳血的那人了。
陆湛:“不是准备了很多新药吗?”
“对啊。”顾怀月也跟着询问,这买药的钱还有她的份呢,“而且不是还安排了几个大夫在几面候着呢?”
这进贡院的大夫比学生还严厉些,他们九天内都必须住在一个屋子里,做什么都有衙役跟着,春闱结束后才能归家,虽然这样是耽误了别人生意,但给的钱足,大夫们也是愿意的,这笔钱,也是顾怀月这些商人出的。
俞墨喝了一口茶才道:“是有大夫也有药,但也得考生愿意出来才行啊。”这一旦出了号房去见了大夫,这场成绩就是作废了。
“那人一直咳都在强忍,见血了还不愿意出号房。”
“后来还是考官做主把他强压出来的,也幸亏拉出来了,大夫都说了,再熬半天,大罗神仙都救不了。”
“就这样,那人还不乐意,还叫嚣着要出去报官。”
听到这话,顾怀月实在不能理解的摇头,“是,春闱是重要,但不得活着才能有希望吗?考死在了里面又能得到什么?”
“那他出来后,闹了没?”陆湛接着再问。
今天龙家有事来请,陆湛过去了一趟,就没跟着去贡院接人。
“闹了。”俞墨点头,“不过没闹起来,别人还没说话,考生先把他指责了一顿。”人考官好心救你一命,非得等你死在里头了再拉你出来?
而且若非今年贡院里派了大夫,按照往年的规矩,你只能死在里面了,这贡院,就算出了人命,只要不是大范围的,不到时辰,绝不开门。
“好在那考生家里人也是知道道理的,他们没有跟着闹,反而跪着感谢了考官一番。”连家人都不支持他,这考生才灰溜溜的走了。
说到这,三人对望一眼,都知道这考生的仕途到头了。
就算这次不中他也还是举人,是可以当官的,但他闹这一出,不仅成绩没了,前程也没了。
第二百章
春闱结束,顾怀陵叶惊澜在家狠狠睡了一整天才算恢复了一些Jing神, 然后两人就去了书房将各自的答题都默了出来, 交换细看。
叶惊澜将顾怀陵的答卷细细看过一遍后,就知道自己这场春闱是稳了, 因为两人的大体思路都是一致的, 虽然两人的文风不一样, 也不排除考官喜好之类的等等问题, 但问题不大。
叶惊澜对自己的大舅子那是相当有信心,这可是本朝第一位六元及第的狠人。
名次不敢保证, 至少中是一定的了。
两人入京后也没有去拜见新的先生, 再加上陆湛的原因,也没有去和同乡的举人多聊, 所以两人对过答卷后只能彼此讨论一番, 然后———
就疯狂的去找各地各年的邸报来看。
因为殿试只考一道策论,重察实务。
如果皇上今年会亲自出题,那么, 叶惊澜对他会考什么,有个隐约的猜测,他低声将自己的猜测说给了顾怀陵,顾怀陵听罢沉思一番, 其实他也觉得考这个的可能性很大, 两人对望一眼,不再多言,开始有重点的查看记忆。
这两人心态太好, 家里所有人即便是俞墨都开始有些焦虑,春闱太重要了,跨过这一步,就是天子门生了。他们本来还想着藏好点,不能给二人压力,谁知这两人已经在备战殿试了,稳得一笔。
所有人:“…………”
行吧,家里这两考生太稳,还是出去看看别人吧。
这考完后恢复了两天,这京城的茶楼客栈里,几乎全是等放榜的考生,彼此见面客套一番后,所有人都垮着脸。
不垮没办法,因为今年的题实在太难了。有人整理过历年春闱考卷,真的就今年最难,彼此对题后,发现牛头不对马嘴的居然非常之多,不少人直接哭了出来。
张渺也在其中,他本来对自己很有信心,虽然今年考题很难,但他都答了出来还自问答得不错,若他在家呆着也就罢了,偏他去了茶楼和众人讨论,被一连串的哭声带的,他也跟着焦虑了起来。
越想越觉不安,自己的方向真的找对了吗?自己会不会也跑偏了?偏他是江南省的解元,不少江南学子都来找他对题,张渺一边担心自己答卷一边还要应付同乡学子,如此反复多次后,张渺只觉脑海里某根弦啪的一声断了。
“都怪川省的人!”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楞了楞,张渺也是一顿然后也想到了叶惊澜,瞬间找到了发泄点,“我说错了吗?若非去岁你们川省的乡试过得那般容易,这次春闱怎么会拔高那么多,不就是为了把你们唰下去吗?”
在场的就有不少川省学子。
当即有人不乐意了,“你这个说法真的很好笑,你说川省去年过得容易,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