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找。”
夏暄唇角微勾:“我……好像有人选了。”
“……好像?”青年神色愈发意味深长,“听闻殿下今日从画院出来时,曾和阿皙同行,是碰到了那位?”
“确有其事,”夏暄长眸睨向他,“看样子,四哥不至于对人家‘不闻不问’嘛!”
晴容原已晃悠到梨花树下,骤然听太子称呼青年为“四哥”,登时惊惶回眸。
青年眼神暗含闪躲:“花朝节那日,九公主在阿皙那儿露了两手,确实惊艳,目下城里溢美之词四起,想装作一无所知,难啊!”
晴容后知后觉记起,和此人曾打过一次照面。
当时,她在夏皙所设宴席上即席挥毫落墨,闻声抬目,溪畔花影处,依稀有这么个神清骨秀的蓝袍青年。
她禁不住多看一眼的原因在于,其眉宇与她“梦中青年”有几分相似。
何曾想过,这人竟是魏王,她的另一位未婚夫候选者!
瞧他仪姿甚佳,谈吐儒雅,还有爱香之癖,似乎……还不错?
只听得夏暄语气含糊:“陛下虽未明言,谁都听出话里有让你顶替之意,四哥意下如何……?”
“做臣子的,哪来意愿?如陛下颁布旨意,我自当尽忠尽孝,早日完婚,离京就藩,拱璧国土;可如此一来,未免夺三哥所好,有违兄弟之悌,手足之义。”
魏王俊朗面容浮现左右为难之色。
“天家姻缘事,全凭圣夺,无人能置喙,”夏暄轻拍魏王肩头,目带审视,“对了,颜尚书家的大千金,和乐云姐姐走得很近?”
“大概……是吧?殿下何有此问?”
“去年行宫一游,她曾跌倒玉阶,险些撞上我;这次花朝节,我和阿皙小聚,她未理会侍卫阻挠,非要硬闯。若非毫无规矩礼法,不择手段攀龙附凤……我本不欲多管女子之事,更不该多嘴多舌,可没法眼睁睁看乐云姐姐身畔藏污纳垢。四哥走动时,大可私下透点口风,稍作警醒。”
魏王眸光一冷,若有所思,颔首应承。
晴容心下暗乐:太子殿下好一手“装糊涂”!表面为乐云公主着想,实际暗示魏王——颜千金要不得。
这下,颜风荷算计不成,反从高枝摔个鼻青脸肿。
晴容早猜出,夏皙绝不善罢甘休,却万万没想到,她惊动了太子。
暮色渐浓,魏王饮尽残酒,起身告辞。
夏暄亲送,被他一再婉拒,只送到垂花门。
晴容百无聊赖,既寻不着醒来之法,又无意捕食水中游鱼,东转西绕间突发奇想。
既然来了,何不趁机逛逛太子奢华府邸,吃光最好吃的东西?
于是,在太子、内侍、侍卫和群鹤的错愕注视下,外形高贵、羽毛蓬乱的雌性丹顶鹤毫不犹豫撇下平素形影相随的伴侣,挺胸昂首且如履薄冰,以古怪步姿溜出栖鹤园。
作者有话要说: 太子:????
雄鹤:??????
(鹤这类生物,一向雌雄相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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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早年开府时,夏暄亲自督建,修筑亭榭堂庑,疏凿池沼泉湖,种植嘉木竹草,饲养珍禽稀兽,打造了这座别具一格、清幽古雅的亲王府邸。
接掌太子印后,他并未迁入闲置三载的东宫,而是改燕王府为太子东府,周边增设詹事府、左春坊、右春坊等府衙,内里维持原格局。
鹤群安居栖鹤园数年,悠闲自在,仪姿优雅,成了东府最仙气翩然的景致。
此时,忽有一丹顶鹤形迹怪诞,且大胆逛出园外,不光惹得雄鹤引颈张望,更诱发夏暄强烈的好奇心,遂整理白袍,领着近侍追上。
雌鹤察觉被跟踪,非但不愿折返,还摇头晃脑表示反感,有意识加快步伐。
夏暄:……?
示意余人原地候命,他小心翼翼尾随,试图探究一番。
“殿下,私养的鹤虽温顺,终归体型庞大……”长乐生怕他有闪失,急忙劝阻。
夏暄作噤声状,往甘棠所在一瞥,负手踏入浓重春色里。
而雄鹤见状微怯,目带忧伤地伫立栖鹤园大门,宛如一尊“望妻石”。
出逃的丹顶鹤起初鬼鬼祟祟,慢慢地步态渐趋平稳,时而歪头看锦鲤游弋,时而抬望天上群鸽,时而回望太子。
夏暄遛过猫、狗、狐狸、鹦鹉,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遛鹤。
不,是反过来被一只鹤遛着走。
···
丹顶·晴容·鹤饿得肚子咕咕叫,然则她既不乐意吃活鱼虾和昆虫,又没兴趣啃花草。
如若闯进厨房,身为太子的鹤,应不会被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