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颊亲了口,摸着她的头道:“就依你。”
尽管凝霜做好了被揩油的准备,可不知是萧易成事先提醒过那位堂弟,还是萧荣成经张氏责备后学乖了,总之他再很少来凝霜的铺子赊账,就算有,也是挑一些便宜的东西,不敢再任性挥霍,见到凝霜时,也会乖乖称她嫂嫂。
看在他还算懂事的份上,凝霜勉强对这位小叔子有了些好感,倒是张二夫人依旧看她不顺眼。那日被凝霜要账要上门之后,张二夫人便将凝霜视之如仇,虽不敢到萧夫人面前对质——她怕嫂子知道自己这些年贪了多少东西——却没少在侄儿面前吹耳边风。
萧易成笑道:“婶娘说的很是,回去我便好好教导她。”
张二夫人犹嫌不足,“阿成,论理我一个外人不该插手你们家事,只是傅家女着实太没规矩了些,成日家抛头露面,论起银钱头头是道,遍身的铜臭味,她若肯将半分心思用在你身上,婶娘也就不必说这些话。”
言下之意,便是傅凝霜不够贤良淑德,大房娶她纯粹瞎了眼。
萧易成的脸色微微沉下来,面上虽仍挂着笑,那笑却只浮于表面,而未到达眼底。
他眼中是一片冰寒之意,“婶娘觉得自己很清高么?张家祖上还是商贾,靠贩卖丝绢布匹为生,拿钱换了个功名,几代传下来才有点书香味,转脸就不认过往,婶娘不觉得太可笑了么?”
张二夫人生起气来,“我好歹是你的长辈,你怎能用这种口气同我说话?”
萧易成懒洋洋的,“既知是长辈,就该拿出长辈的气度,偏要同小辈计较,究竟是我冒犯还是您多事?”
张二夫人怒不可遏,转脸就走——去老太太的兰藻堂中告状。但就连老太太也拿萧易成没法子,谁叫人家眼下是世子,同东宫交好,皇后又器重他?张老太太活到偌大年纪,别的本事没有,趋利避害还是很擅长的。
因此她婉拒了将傅凝霜叫来兰藻堂立规矩的提议,只劝张二夫人心胸放宽大些,与其着眼于这些小事,不如筹谋以后为好。
张二夫人眼中有微光闪过,连连应声,自此果然不再寻凝霜的麻烦。
凝霜也终于能将全部心思用于生意上,这日她正倚在案边,将新进的一批货物登记在册,就见淮安笑嘻嘻的打着千儿进来,“少夫人,二爷命我问您几时回去?御膳都已备好了。”
凝霜不像萧易成那样时常有机会进宫,她也不愿跟傅凝婉多有来往,故而每每宫中递来帖子,她能推的都避而不见,只是凝霜别的毛病没有,唯独吃上从不肯委屈自己,尤其眼馋宫中那些花色各异的御膳——别的不提,御膳房的庖厨手艺的确好。
萧易成吃惯了或许不觉得,可对于凝霜这样没见过世面的来说,那些Jing细的美食堪称一种享受。
萧易成见她实在喜欢,就时常顺手从宫中捎些回来——反正他跟厨子们的交情也很不错,只要肯出银子,便定做都使得,何况只是举手之劳。
凝霜听闻今晚的大餐有水晶蒸饺和红烧蹄髈,不由得心生向往,可惜她还得将这批货品登记完,一时抽不开身。
淮安十分识趣,“不要紧,二爷是用食盒拎回来的,等您回去再加热也来得及。”
凝霜有些赧然,“怎么好叫二爷等我?他先用膳就是了。”
淮安笑眯眯的道:“少夫人不在,二爷哪还吃得下饭。”
凝霜脸颊微红,心道难怪人都说有其主必有其仆,这淮安也挺会说话。不过她倒是不讨厌这种人,因不好叫淮安坐着干等,凝霜就让甘珠取来茶和点心,让他先垫垫肚子。
淮安尝了口白瓷碗碟中整齐码放的桂花糕,诧道:“这是哪家做的糕?滋味似乎不怎么甜腻。”
甘珠笑道:“当然是府里,天天晌午都会差人送来一笼,知晓我家小姐不爱吃太甜的,所以偏清淡些——他们也算有心。”
凝霜不好意思的笑笑,她倒不是不喜甜食,只是京中风气如此,若吃得太胖,难免会被视为异端。凝霜虽不愿随波逐流,可也不愿沦落为指指点点的对象,故而她日常所用的点心都是减了糖量的。
淮安细细再尝了口,眉头越皱越紧,“这味道不对,微苦而涩,应该是加了柿子蒂粉的缘故。”
他家里从前是开药馆的,淮安耳濡目染,多少知道一些,据说用柿子蒂磨成的粉,是一味避孕的好药。
“能确定吗?”凝霜也听说过这种说法,虽然缺乏科学依据,但若真有人用此招对付她,足以说明那人动机不纯。
淮安肯定的道:“不会有错,少夫人,您若不信,大可以送去药馆请郎中验看。”
凝霜陷入深思,府中最不想她有机会生孩子的,应该就只那一位了。
是她错估了张氏的心胸,原来人家老早就将她视为对手了。
作者有话要说: 柿子蒂粉避孕这个应该算民间误传,现代医学是不认可的,大家不必深信~
感谢在2020-05-24 23:57:22~2020-05-26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