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就命甘珠将账簿拿出来一一核对,证明自己并未诓人。
张二夫人望着她两眼几乎喷火,自家儿子还不了解么?荣成那倒霉孩子, 脑子又浅,手上又松,还不是别人说什么就算什么?傅凝霜明明看在眼里,也不劝他换成便宜的,若说不是故意,傻子才信!
怕是就等着在这儿坑她呢!
无奈东西已经到手,怕是都动用过了,张二夫人也不好退回去,只得自认理亏,“可是我房里现银不凑手……”
凝霜温婉道:“不妨事的,银票也行,我自己去票号兑。”
应对这样厚颜无耻的角色,张二夫人都觉有心无力,她只得亲自开箱笼取了三张百两银票出来,硬邦邦递到凝霜手里,“喏,给你。”
凝霜将借据交还给她,半点不介意对方态度恶劣,反而好心道:“婶娘放心,日后二弟再想赊欠,我这里还是会大开方便之门的,到底是一家子亲戚么!”
说得好听,到时候要起账来毫不手软,依旧得归结到她头上。张二夫人纵使愤懑填胸,可也无力同傅凝霜争执,只盼着尽快将这尊瘟神送走,“行了行了,婶娘谢谢你,时候不早,侄媳妇还是快回去歇着吧。”
凝霜行了个姿势优美的屈膝礼,花蝴蝶一般翩跹离去。
张二夫人望着这女子动人的侧影,眼神却Yin冷无比,恨不得一口吃了她——有生以来,她头一次觉得自己遇到对手了。
*
凝霜回到院里,萧易成已经等候多时,一见她便埋怨道:“去哪儿了?叫我好等。”
不知是否凝霜错觉,萧易成好像越来越有那种大型金毛贵宾犬的气质了,连抱怨的时候都带点撒娇意味。
她便笑道:“没什么,不过是陪二婶唠唠家常。”
好像她是个多么孝顺的侄媳妇。
萧易成冷哼一声,“少来,二弟可什么都跟我说了。”
萧荣成跟他的交情其实不坏。在萧易成看来,这个堂弟虽然蠢了点,可蠢也有蠢的好处,若太聪明,自己反而得费心提防。
故而每常萧荣成跟他讨要什么,萧易成能给的基本会给,只要不是太过分的要求。许是因为这副外在的“好脾气”,萧荣成误以为这个哥哥会无条件纵容自己,行事也就愈发乖张。
但萧荣成还是知道点事理的,这回在嫂嫂那里落了案,他便自觉跑到萧易成跟前报备一番,为的就是怕张二夫人问起,这位堂哥能帮忙掩饰一二。
萧易成听他说完,就知道凝霜定是跑到张二夫人那里要账去了——的确很像她的作风。
凝霜见他一语不发,心中不免有些惴惴,她这样打张二夫人的脸,萧易成到底究竟会不会高兴?说到底,那也是他二婶,自己刚嫁过来,还是外姓人……
她疑心自己做得太过火了,萧易成才不给她好脸色,要搁平时,早过来亲亲抱抱了。
萧易成听见这番百感交集的话,又好气又好笑,这女孩子究竟把他当成什么了,活体的双标怪?合着她是外姓人,张二夫人就不是?论起亲疏远近,萧易成怎么也不会把张氏排到凝霜前头。
归根究底,还是两人的关系不够亲密,才叫她瞻前顾后。
萧易成思及此处,便板着脸向其招手,“过来。”
凝霜谨慎的挪着步子,心道萧易成莫不是想赏她一耳光?应该不会,萧易成不像会家暴的男人,原书里两人冷淡成那样,也不见萧易成动她一个指头呢。
不过男人天生就不可靠,凝霜走到离他三尺的地方就不再往前走了——保持胳膊划圆以外的距离,这样萧易成想动手也打不着她。
凝霜颇有些得意于自己的小机智。
萧易成却几乎喷饭,面皮再也绷不住了,一抬手就将凝霜揽入怀中,略显粗粝的指腹轻轻摩挲她的脸颊道:“你想我怎么罚你?”
还真要罚呀?凝霜颇不情愿的扭头,“悉听二爷处置。”
虽然萧易成叮嘱她私底下不妨就叫二郎,可凝霜每每恼火的时候,还是会拧着嗓子唤他二爷——尽管在萧易成听来音色并无太大分别,都是如猫抓一般软绵绵的,勾得人心里痒痒。
然后他就将人抱到床上去了。
凝霜直到挨上枕头才反应过来,又气又恼,“你做什么?”
萧易成抓住她奋力挣扎的两团拳头,含笑道:“不是你让我罚你的么?”
“可……我没想到你会……”凝霜闹了个大红脸,说话都磕磕绊绊起来,这人怎么老是曲解她的意思,莫非脑回路格外不同些?
心好累。
萧易成惬意地欣赏她窘迫姿态,“怎么?莫非你觉得这个不算惩罚,而是享受?”
凝霜发觉跟这人讲道理完全讲不通——萧易成比她更会诡辩,她只好放弃抵抗,却摸摸索索用一个软枕将后腰稍稍垫高——正如阮氏教导的那样。
萧易成正吻着她雪白玉颈,冷不防瞥见这番鬼鬼祟祟的举动,不禁奇道:“你做什么?”
凝霜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