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名誉都是毁灭性的打击。
故而她去向阮氏请安时, 绝口不提今日经过,只说自己踏青之后,顺势又到城中铺子里逛了一遭——也顺便解释她为何换了衣裳, 女孩子嘛, 哪有不爱新鲜的。
阮氏见女儿这样懂事,自然欣慰,却又怕她过于劳神, “生意上有你爹Cao心呢,你何必把自个儿累着?”
凝霜搂着她的脖子撒娇,“可是娘, 爹早说过待我嫁人之后那几间铺子交由我自己打理,你想我能一窍不通么?”
傅三老爷讲究防患于未然,更怕自己万一有何不测,女儿会遭人算计了去,故而不惜余力也要教会她当家理纪, 不求财源滚滚,但求有个安身立命之本。
阮氏比起生意更关心婚事,“你程表哥呢,今日有没有送兰草给你?”
说起程迟凝霜便有些默然,她知晓自己本该立刻告诉母亲那桩婚事已无可能了,但,以阮氏与程家的亲近关系,恐怕未必能够接受,还是等萧家来人再说吧。
凝霜只得支吾过去。
母女连心,阮氏何等敏锐,一眼就瞧出不对来,“你俩可是发生了什么?”
想到三丫头回来时胸前佩戴的兰草,阮氏不禁怒上心头,“好呀,这程郎竟是个负心汉,娘得找他理论去!”
她是看着程迟长大的,早就视如亲侄儿一般,这般背叛更叫她难以忍受。
凝霜哭笑不得,忙按着她,“娘,不过是场误会,等我亲自去问他吧,您就别掺和了。”
阮氏一想,儿女家的事长辈到底不宜在其中搅和,闹得太难堪就有违她的本意了,且她并不愿这桩婚事作废,到底得留着点转圜的余地——这样想,倒是让霜儿自行解决更好些。
阮氏便不再多话,只嘱咐凝霜好好休息,别掏坏身子:瞧瞧,才刚到三月,脸上就跟中暑一样了。
凝霜道完晚安就从母亲房中告退,出来时下意识揉了揉脸颊,只觉又热又烫,可想而知定是红得跟猴屁股一般,难怪阮氏会疑心她中暑。
想到萧易成那几句缠绵动听的情话,凝霜竟也觉得心旌摇荡,险险不能自持——她觉得自己几乎撞了邪了。
回去后就准备上床安枕,谁知甘珠却前来回话,说是大房三姑娘几番遣人过来查看,像是很担心她的去向。
担心?担心她安然逃脱虎口吧?凝霜冷笑,“这么晚,就说我已经睡下了,请她明日再来。”
甘珠见她面色不善,疑心三小姐同自家姑娘有何龃龉——不过这也是常事,听说三姑娘还霸占了表少爷送给二姑娘的兰草呢。
大房里没一个好东西。
甘珠便神色轻慢的打发走来人,一句废话都懒得多说。
傅凝妙没打听到消息,一宿无眠,次早便急煎煎地跑来凝霜院里,关切的道:“二妹,昨日因我常去的那间胭脂铺子关门了,不得已赶去另外一家,因此耽搁了些工夫,二妹你没出什么事吧?”
凝霜一觉醒来神清气爽,对镜慢理云鬓,乜斜着她道:“我能出什么事?还是你希望我出事?”
傅凝妙心中有鬼,忙道:“怎么会呢?我是关心你才这么说的。”
一面暗暗泛起嘀咕,瞧傅凝霜的模样,似乎并未遭到劫掠,且昨日并未听到动静,若她衣衫不整归来,府里很该引起惊动才是,怎么却是死气沉沉、闷声不响的?
莫非,是那些人不曾下手?真是些没用的东西!亏她还特意给那些流氓递了消息,说傅家三房有钱,随便他们怎样折腾,保准不会吃亏。谁知他们竟这样懦弱,没本的生意也不敢接——这世道连贼人都没担当。
凝霜见她面色变来变来,不由得哂笑道:“三妹你似乎很失望。”
傅凝妙心下一惊,忙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架势,“二姐你误会了,昨儿我买完胭脂立刻就回去找你,谁知你已不见了,多方着人打听,只是没个消息,因此一夜不曾睡着。若你真出了事,我心里怎生过意得去,怕是唯有自裁以谢祖宗,如今见你安然无恙,我这颗心才终于放了下来,也不枉咱们姊妹之情了。”
饶是凝霜见惯了她巧舌如簧的模样,也不得不佩服傅凝妙着实擅长应变,都这个地步了还能死不承认,看来只有等自己拿到证据,才能将这张假面具撕下来。
傅凝妙见她不言不语,只牢牢盯着自己,心下亦有些悚然,胡乱敷衍几句之后,便匆忙离去。
之后几日,凝霜并未寻她麻烦,傅凝妙也终于放下心——就算猜到是她做的又如何?无凭无据,谁也不能拿她怎样。何况,傅凝霜若爱惜名声,就该将这事憋在心里,闹破了对谁都没好处——因为一旦丑事传出,便再没男人敢娶她。
傅凝妙以己度人,觉得凝霜也该投鼠忌器,自己理应毫发无损,因此也就心安理得地继续蹦跶起来。只不过,她暂时也不敢去傅凝霜面前刷存在感,还是决定避避风头。
凝霜自然懒得理她,直到数日之后,接到萧易成差人送来的信笺,凝霜这才长舒一口气,知道大仇得报的机会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