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在一望无际的旷野中行走, 十分好闻。
凝霜神游了好一阵子, 才记起将萧易成推开, 可是便宜也几乎被人占尽了。
萧易成舔了舔唇部,笑道:“这下你不必怕误会了吧?”
意思是,反正他已经做了, 随便凝霜怎么栽赃都没关系——省得白担虚名。
凝霜心道真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遂掏出手绢用力在唇上揩抹几下,淡淡道:“那你愿意帮我掩饰了吧?”
无论如何,不能让人知道她在城隍庙旁遇上一伙强人, 这种事向来说不好,就算她并未失贞,可若见她衣衫凌乱跑回家里, 只怕明日流言就能传遍整个京城——傅凝妙的账她一定会算,但,不是现在。
至少,得等她成功的将自己嫁出去之后。
萧易成眼神闪烁,含笑道:“我当然会帮你, 谁叫你已经是我的妻子。”
凝霜困惑的看向他,不太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萧易成心道这女子一向聪明,怎么关键时刻就糊涂起来?他不免扶额,“我会回禀母亲,请求她差人去尊府提亲。”
凝霜不解,“为什么?”
就因为刚才那个突如其来的吻吗?实话实话,她的贞Cao观与时下的女子不太一样,不至于因为一个吻或是别的什么就非得以身相许不可,在她看来,那纯属偶然。
萧易成眉心跳了跳,这女孩子果然非同一般!不过事情到了这个关口,他当然不会打退堂鼓,“你以为我是临时起意?不,我很早就打算这么做了。”
这是他的真心话,也许娶了傅凝霜还会面临和上辈子一样的困局,但,他宁愿再给这女孩子一次机会,也是给自己一次机会——不管结果如何,他都想尝试不一样的人生。
凝霜惊奇的发现,自己对于萧易成这个冒昧的提议并不十分意外,倒不如她也在期盼这一刻——难道冥冥中还是逃不脱既定的宿命?她注定要嫁进承恩公府?
萧易成缓缓摩挲她细白的手心,柔声问:“如何?你答不答应?”
凝霜在心中飞快地思索一阵,程迟那件事眼看着不可能了,傅凝妙这样偏执,注定会给她带来不少麻烦,她虽然想嫁个好丈夫,但更想清清静静过日子;耍酒疯的张瑞千更不在考虑之列,除此之外,貌似只剩下萧易成一个人选?
凝霜回忆方才唇部轻柔的触感,脸上不禁有些发烧,她没能及时将萧易成推开,是否说明她对萧易成其实也没那么抗拒?毕竟,她其实从未真正接触过他。
细思起来,萧易成哪怕放眼京城也是罕有的优质男,无论容貌还是风度,只是理智总让她拒绝接近,因为他不像凝霜其他认识的男子那样易于掌控,可正因如此,萧易成对她才具有莫大的吸引,如同会上瘾的罂粟果。
她该放任自己掉入感情的漩涡中吗?
凝霜只觉脑子里一团浆糊,从未有过的纷乱如麻,最终她还是听凭自己的心声,细如蚊呐道:“好。”
与其费心去解释今日这出意外,倒不如就让萧家提亲盖过吧,毕竟,这也是保全她名声的最好方法。
许是她的错觉,凝霜竟罕有的从萧易成脸上瞥见一抹狂喜,不过萧易成很快就克制住自己,而是紧紧握着她的手,笑容漫出来,“我很高兴,真的。”
看来应该是真的,凝霜的手都被他抓疼了,不由轻轻哼了一声。
萧易成此时才意识到自己失态,忙将凝霜松开,只见雪白的手腕上出现两道细细红痕,不由抱歉道:“是我太鲁莽了。”
凝霜只好不介意,心里却怀疑他是故意的,这痕迹一时也难消退,被人瞧见怕是还以为他俩做出不才之事。
好在手腕上的可以遮一遮,至于仪容……凝霜再度照照镜子,多亏萧易成那个缠绵的吻,她脸上嘴上的胭脂又被蹭掉好些,竟是非补个妆不可。
萧易成遂带她来到最附近的一家成衣铺子,这里的老板跟萧易成相熟,最是守口如瓶。
凝霜看着面前琳琅满目的衣衫,几乎挂满了四周墙壁,很怀疑萧易成把整间铺子都给买下来了,她一个人哪穿得了许多?
萧易成却是镇定自若,“有喜欢的只管包起来,我让他们送到南明侯府中去,并不费事。”
他尽管财大气粗,凝霜却不敢让他这样破费,还没成亲就忙着花婆家的银子,这是上赶着树敌么?
末了她只挑了一件天水碧的淡绿绸裙,虽说与她的气质略微不符,胜在不惹眼——她今日这趟出行已经够惊心动魄了。
凝霜正要更衣,见萧易成仍杵在那里,不由怒道:“世子爷,您就不能稍稍回避么?”
萧易成人逢喜事Jing神爽,难免皮起来,“早晚得看的,何必如此拘礼?”
他指的当然是新婚之夜裸裎相对。
凝霜涨红了脸,气咻咻地拉来一扇屏风,才算将讨人嫌的未婚夫婿隔开。
萧易成听着里头传来的窸窣响动,虽有些心痒难耐,可顾及小姑娘脸薄爱娇的性子,到底还是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