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了,你这一来一回的不正赶上起雾降露了。”
“儿子的身子骨虽不及十四弟强健,这几年也没少在外历练,一点风霜雨露碍不着事儿,额娘不必过分担心。”四爷亲近又不失尊重的说着。
比起十四爷,四爷的稳重自持,德妃素来是放心的。
“额娘听说了一些事。”这便把近来的事情说了一遭,最后不免猜测,“那个宁汐你可是瞧上眼了。”
四爷面露讶色,“额娘这说的是哪的话。颁金节那晚儿子倒是同太子从御花园前路过,的确是瞧见过两个奴才,不过当时赶着回前殿,倒也没太留意,如何就有看上一说。”
德妃凝视着四爷,不错过他脸上任何一点情绪变化,最后松了口气,“不是你中意的便好,之前惠妃还提议让那丫头去教导你十四弟人事,我寻思着你寻常爱去茶房里小憩,该是同那几个丫头极为相熟,真看上了哪个,额娘也绝不会不允,赐下去当个侍妾格格的都不妨事。”
别个奉茶宫女都还好,但要说是宁汐,德妃就有点不太乐意了,这种擅耍手段的女人,她是最不喜欢。
倘若宁汐一来就顶着本来的容颜,德妃或许还会说一声纯真不做作,她既有这个心机,必然就不是什么善茬,这样的人放到自己儿子的府里,不得搞得他家宅不宁才怪。
四爷听罢离座,躬身行礼,“儿子府里伺候的人已经不少了,怎敢再劳额娘费心。”想到的哪里没有德妃想的那茬,自然不敢贸然往下应。
德妃摆摆手,叹息,“都是一些不中用的,你出宫也近十年了,这前前后后拢共也就得了几个子嗣,直到如今养住的更是寥寥。”
对此,四爷深感惭愧,“是儿子没用,没能护好孩子。”
德妃却不这么认为,“与你甚么相干,是她们不中用,生不出的生不出,生了的又养不好。”说着说着,忍不住语重心长起来,“有些道理不用说,额娘也知道你都懂,生在咱们这样的人家,儿女情长最是忌讳,你这个年纪,还应以绵延子嗣为重,尤其是嫡出的。”
四爷自然明白这个道理,还喏喏应承,“额娘说的是。”
“乌拉那拉氏……”
德妃又再老调重弹了一回,四爷并未有不耐,只作一副认真聆听状,端的是母慈子孝。
十四爷进门的时候,便就瞧见了这一幕,还亲热地唤了声,“四哥还没出宫呢。”
随手把氅衣一丢,捏起一块摆放在果盘里的糕子吃了起来。
见到十四爷,德妃脸上的笑意更盛了,“你怎到这个时候才回来,用膳了没?额娘让厨下去准备。”说着就让十四爷把手里的糕点放下,“别吃那个了,光顶饿有个甚么用。”
四爷手一背,也跟着说了句:“你如今刚回来,还该在宫里多陪陪额娘才是,别一天到晚见不着人影,让额娘担心。”
十四爷挤在德妃边上坐下,“瞧四哥这话说的,好像弟弟还是个孩子似的。”驳了一嘴,上手就替德妃捶肩上了。
对于十四爷的讨巧卖乖,德妃素来受用,这会子也不例外,一边拍着他的手,一边说:“你的确是不小了,皇上还说要让你同十三阿哥一块出宫立府呢。”
“这敢情倒好。”十四爷还在营里的时候就盼着能够早日在宫外立府,“不过额娘,儿子要是也离宫了,您一个人在宫里岂不孤单。”
德妃原本也是满心不舍,听十四爷这么一说,又感欣慰,“宫里这么多人围着伺候,额娘岂会孤单。倒是你,出宫后成家立业,还要多向你四哥学习如何替皇上分忧解难才是,可别学那些不学无术的,见天儿就知道招猫逗狗。”
母子俩说起来便没个完,四爷插不上话,也不打算去争这份宠,这么些年过来,他深知有的情分不是争一争就能有的。
寻个空当便辞了出去。
“四哥等等,弟弟送你。”
后面还听到德妃嘱咐宫女快把氅衣暖帽给十四阿哥带上的话。
“四哥走这么快做甚呢。”
十四爷快步追上,看了看面无表情的四爷,笑道:“难道是四嫂给四哥留饭了不成,竟是不愿留下同额娘一块儿用膳。”
四爷却是看也不看十四爷一眼,目视着前方的道路:“额娘才说你不小了,眼下倒是又说孩子气的话。”
不愿留下陪亲额娘用饭,这话往小了说叫口没遮拦,往大了论可就是诛心的很了。
十四爷讪讪地摸了摸了鼻子,“弟弟就是说玩笑的,瞧把四哥认真的,好歹我是你亲弟弟,与别个兄弟总归是不一样的罢。”
给个热脸就这么难,怪道没人稀的与你为伍。
四爷不过轻嗤了声,也懒得跟个ru臭未干的毛小子掰扯太多,“说罢,还有何事。”
十四爷这才认真起来,“四哥你实话告诉我,茶房那丫头究竟是你看上了,还是太子看上了。”竟也是毫不避讳地把话给秃噜了出来。
四爷只不过斜去一眼,“爷看你就是闲得慌了是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