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是贺七爷,竟对姑娘闺房中物件摆放的位置了如指掌!他们的关系的贴近程度,果然远超旁人想象啊!
因翎儿身上有伤,小丫头也困倦疲累。
见她们哈欠连连,容非摆了摆手,让她们到外间休息。
不多时,二人已伏倒在案上沉睡。
容非拿起纱笼灯罩,柔和了房中灯光,挪了一把椅置于床前,颓然坐在秦茉身边。
烛火下,她闭目静卧,睫羽如蝶翼轻垂。
雪肌生霞,美不可方物。
他一时没忍住,凑到她左脸颊,偷啄了一口。
莫名,有点羞赧。
他们有过更缠绵的时刻,纵然他试过用强,却不曾偷偷摸摸“欺负”她。
既已试了一回,他一不做二不休,索性把右脸颊也亲上了,方觉舒心。
然而她那歪成倾鬓的发髻实在惨不忍睹。
容非纠结半日,卸下她发上剩余饰物,打散随云髻,拿了一玉梳子,梳理她满头青丝。
梳女子的发型远比他想象中艰难。
折腾了半宿,他险些想唤藏身于院落里的女护卫进屋帮忙,又觉被她们发现,自己悄悄给一姑娘梳头,太毁形象,最终还是自己动手。
他笨手笨脚给秦茉弄了两个发髻。
唉......虽然不怎么美观,好歹比那坍塌而又歪斜的顺眼吧?
长夜漫漫,百无聊赖,他不得不给自己找点事做,以此按捺爬床的冲动。
到了下半夜,他困顿难耐。
记起她院子里有张小小的竹榻,他轻手轻脚从窗户爬出,转移花下,和衣而眠。
云破月来,繁花弄影。
他卷缩身体,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合上双眼。
嘴角弧度久久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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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茉从漫长梦境中惊醒并坐起时,日光恰好从窗外透进,使得她看清房中摆设。
一愣过后,勉为其难认出是自己的卧房。
她低头看自己还是昨日的衣裳,除了稍有皱褶以外,并无异常,心中稍安。
一个模糊的片段从乱如麻的思绪中崭露,她依稀记起,赴宴时不晓得吃了什么,昏昏欲睡,而后马车坏了,贺祁强留她在府上......
后来,她竭力往大门处跑,仿佛在某处不支倒地,曾有一刹那,梦见容非来救她。
目下看到房中布置,她越发疑心,那是真的。
所以......他是在何时何地把她捡回来的?
其后又做了什么,非得将她房里的桌椅、柜子、物件数尽擦得一尘不染、摆得整整齐齐?
她起身下床,意外发觉,她鞋上遗落许久的一颗珠子,回来了。
“翎儿……”
她轻声唤道。
翎儿仓促入内,喜道:“姑娘醒了!太好了……咦?您的头发?”
秦茉早觉头顶怪怪的,见翎儿想笑又不敢笑的表情,一手抓起床边小镜子。
不看还好,一看霎时想撞墙!
镜中人头发平分两股,对称系结成两个球,分置头顶两侧。
她有多久没梳过如此稚气的丱发?
没十年八年,也有个五年七年了!
无须多问,她已猜出是谁的杰作。
“容公子呢?”
“今儿一早,翎儿看到他挤在院子的竹榻上,方才不知上哪儿去了。”翎儿捂嘴而笑。
秦茉心头漫过甜暖热流。
照这么说,他算是守了她一整夜?
她洗漱完毕,更换衣裳,整准备重新梳头,小丫头来报:“姑娘,容公子求见。”
“请他进来,我有话要问。”秦茉头扎两团包子,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半盏茶时分后,容非快步入房。
他已换了身霜色长袍,似是刚沐浴过,chao气未散。
他摩挲双手,见秦茉一脸愠怒,微微一怔。
“姑娘可有不适?”
秦茉示意翎儿和小丫头退下,闷声道:“趁我睡了,你把房内诸物逐一拭净摆齐,我忍!你连我左鞋头缺颗珠子也给补上?甚至偷偷给我梳了对称的发髻?”
容非松气:“你是为这个生气啊?”
“还做了什么?老实交代!”
“就、就亲了一口。”他觑向她左脸。
“我、不、信。”
容非耸了耸肩:“好吧……两口,右脸也亲了。”
秦茉气鼓鼓地拆掉发髻,又问:“昨晚到底发生何事?你去了贺宅?”
“嗯,”容非抿了抿嘴,“有件事,我要向你道歉。”
秦茉猝然一惊:“什么?”
“我带人直闯贺老三家,在石桥上阻止了贺祁败坏你的名声……”
“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