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守候的秦家仆役,命他们提前备车。
转身入内时,她眼角余光无意间瞄向廊下,有一鹅黄色身影快速闪入桂花树后。
她心中狐疑。
瞧那衣裳,色彩明丽,料子华贵,像极了孟四小姐所穿;而这不合常理的举动,又非将军府小姐应有之行。
以往,孟涵钰屡次拉秦茉作伴,翎儿每回都在场,对这位出身娇贵的小姐并无多少好感。而今见这特异行径,遂唤秦园的小丫头入厅伺候秦茉,自己则借解手之名,偷偷往那鹅黄色衣裳消失的方向寻去,想一探究竟。
翎儿长得娇小纤细,行至桂花树丛边,矮声钻过,仅发出微小声响,
贺宅花木幽深,景致华美,廊前廊后悬挂琉璃灯闪闪烁烁映照着周围假山花草。而太湖石假山后,一男子嗓音质问道:“四表妹,你把我从席间叫出来,所为何事?”
翎儿辨认出这是贺祁的声音,缓下步子,心道,莫非这对表兄妹有私情?
只听得孟涵钰冷冷道:“你搞的鬼?”
“什么意思?”
“你的近侍丫头鸣翠居然沦为传膳的三等丫鬟,我看秦姑娘喝了她亲手端上的汤羹后,状态很不对劲。该不会是你干了什么下作之事吧?”
翎儿闻言大惊,她也觉秦茉今晚神思游离,强颜欢笑,只道她疲乏,如今听孟涵钰之言,免不了浑身发抖。
贺祁压低嗓门,怒道:“血口喷人!你表哥……在你心中真有那么下三滥吗?”
孟涵钰冷笑:“不光下三滥,还是个没胆量承认自己下三滥的下三滥!”
“嘴这般毒!”贺祁恼羞成怒,转而攻击孟涵钰,“难怪我七叔对你避之不及。”
“你!”
贺祁哼笑道:“以为我眼瞎?他若心里有你,岂会在你南下时跑得无影无踪?将军府家的小姐又如何?江南个大州府大把达官贵人的千金排队向他示好。你不过仗着跟我家的亲戚关系,才有机会跟他切磋画技……”
“你、你竟敢如此羞辱我?”孟涵钰气得话音变调。
“这算羞辱?实话实说而已!”贺祁忍气吞声数年,现今把话说开,干脆发泄一通,“你高傲、霸道又不近人情,若不是亲戚,我才懒得理你!”
孟涵钰自幼被人捧在手心,何曾遭受旁人当面指责?暴怒之下,往日的伶牙俐齿消失无踪。
翎儿僵立假山另一端,藏身于暗影处,大气也不敢喘。
见孟涵钰气焰全消,贺祁火上浇油:“表哥劝你一句,少管闲事!管好自己,好好想想怎能讨我七叔欢心吧!你若敢坏我大事,甭想嫁入贺家大门!我说得出,做得到!”
“你……你……败类!”孟涵钰鼻腔透着哽咽,颤声道了半句话,猛地转身奔出。
或许她羞愤激怒下,未曾留意角落里多了个翎儿,提起裙子,跌跌撞撞,哪里有平日的优雅之姿?
翎儿心跳骤停,吓得六神无主,只等贺祁走开,她便即刻回去报信,冷不防山石之后,闷声传来一句话,教她全身血ye如凝。
“谁?谁在那儿鬼鬼祟祟的?”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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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月底了,大家快过期的营养ye有木有留一点给容小非啊?
第74章 第七十四章
玉轮冰盘悬于墨绸夜空, 凉风轻拂,婆娑树影在月华清辉中摇晃一地落影。
假山前,贺祁挪动步子, 踩踏地上初落秋叶, 发出咔嚓细响。
隔着湖石, 翎儿屏息不动, 脑中闪过无数念头。
跑?她人矮腿短,跑不过对方。
撒谎推搪?似乎行不通。
她暗恨自己只是小小丫鬟, 见识浅薄,短短一瞬间,根本寻不出能让秦家人全身而退的好法子。
惊骇之下,她腿脚发软,右手不经意摸到假山的嶙峋怪角, 那处刚好落了几枚杏子。翎儿未及细想,抓起杏子往左抛出。
杏子打在长廊以外数尺, 沉闷声响惊起一只家猫。
伴随猫叫声,一道瘦长的黑影扑往树干,辗转跃至长廊顶。
“切。”贺祁从牙缝中挤出一气音,静听片晌后, 大步离去。
翎儿屏住呼吸, 借着月色,小心翼翼绕过地上的落叶,返回廊下,打算入厅向秦茉示警, 迎面撞见秦家的一名仆役, 心念一动,悄声道:“姑娘喝多了, 你马上回去,告知……让宣婆婆派人来接应。”
她本想说“告知容公子”,又怕秦茉不喜外人知晓她和容非的关系。毕竟与龙家的婚约尚未解除,让宣婆婆处理更加安全。
“姑娘喝多了?”仆役露出难以置信之色。
秦家上下无一不知秦茉的酒量远超常人,十多年来从未有人见过她的醉态,说她在贺家寿宴上不胜酒力,宛若天大的笑话。
“反正解释不了那么多!让你去便去!”
翎儿不好在贺家宣扬贺祁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