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本已无比惊诧;再观马背上趴着的那名狼狈男子,竟是上次来过的容公子,更是惊得掉了下巴。
越王顾存秦茉面子,说是在附近捡到外出作画遇袭的容非,又碰巧撞见秦茉,才将病人送来秦园安置。
秦茉恭送越王等人,随即请老大夫替容非诊治。
秦园上下闻风而来,七嘴八舌,皆对容公子屡受劫匪的伤害而表示怜惜。
于是,先前“姑娘带回一位没穿外裳的俊俏公子”的版本,迅速升级为“姑娘再度带回那位没穿外裳、内衣被扯烂、昏迷不醒的俊俏公子”。
众人纷纷感叹,这位容公子上辈子到底造了什么孽,竟一再惹祸;又究竟修来多少福,能得姑娘两次相救。
弯月擦过屋檐,朦胧清晖投落于花木雅致的秦园内,仆役奔进奔出,送水递东西,应接不暇。
大夫施针过后,小厮们为容非除下破裂中衣,擦净汗渍与污泥,换上干净袍服。
期间秦茉未曾回避,一直紧盯着,确认容非无碍,仍坐在房中角落。
翎儿等丫鬟见她一副心事萦绕的模样,未敢惊扰,捧了膳食入内,垂首候立。
静默了将近一盏茶时分,秦茉饮下半碗绿豆粥,无心细尝,摆手道:“都下去吧!”
余人互望一眼,收拾餐具等退下,又默契地掩上房门。
秦茉莲步移向床畔,眼见容非平躺在床,额上、手上的伤口皆涂药膏,一块青一块红,愈发映衬出他肌肤的润泽质感。
他呼吸平缓而均匀,如大夫所述,中了麻痹性极强的迷药,需要一到两个时辰才会醒。
隔着衣裳触摸一阵,她确认钥匙还在,忽而冒出一念头——直接取下,趁容非未醒,去试试能否开启她那妆奁。
她一手托住他脖子,另一只手探进他结实的胸膛。
大抵是因她的手过于冰凉,摸索在他温热的胸肌时,激得他“嗯”地哼了一声。
见鬼!适才被人以shi布擦身都没醒,怎这会儿摸两下就醒了?
秦茉吓得连忙抽手,容非脑袋砸在枕头上,瞬即睁眼。
他刚从漫长梦境中醒来,动了动手脚,只觉酸麻无力。
指腹所及,不再是他记忆中最后接触的沙土泥石,而是柔滑细腻的丝棉布帛。
映入眼中的是一张雕工考究的檀木架子床,以及柔柔倾垂的纱幔,这是……他上回在秦园所住的房间?
正好,他可以光明正大找燕鸣远提及的匣子。
垂眸见自己身上盖着薄薄的软衾,只穿了贴身小衣,领口处鼓起一块,忆及方才胸前似有凉意,他茫然转目,对上秦茉怯赧双眸和僵在半空的左手。
早说了,这姑娘就爱在他睡着时为所欲为!
看她换过新衣裙,重新梳了发型,还有心思非礼他,应该没受伤吧?
记忆中,那棕色衣裳的男人中针摔倒……南柳去了何处?有跟来吗?
容非脑中从混沌逐步清明,见房中仅余他们二人,正欲开口,秦茉抢先问道:“……醒了?”
嗓音喜中带惊,惊中掺羞。
“没,没醒,”他本就头晕,自暴自弃地闭上眼,“你……你继续。”
——继续摸吧,随你摸。
秦茉伸手戳了他两下,“什么感觉?”
“难受,”他撅着嘴,慢吞吞拉过她的手,搭在自己胸口,“你如何把我弄回家的?那人呢?”
“那人是刺客,被、被官府的人逮住了,顺道送咱们回来。”秦茉记起越王及手下那意味深长的眼神,恼怒地推了容非一把。
她明知中针昏迷非他所愿,仍禁不住抱怨道:“现在人尽皆知,背后不知该如何编排我俩。”
容非定了定神,支起身子,倚傍床头,挽起她的手,目视她绯霞沾染的耳垂如红玉莹润,低笑道:“我今儿牵马从西苑出来,碰到你家的人……他们个个笑得神秘,估摸着已猜到,我准备外出寻你……”
“你、你不早说?”秦茉急忙抽手。
“不如,痛快认了吧!我俩就是有一腿。”
容非笑哼哼展臂,绕过她肩头,将她圈入怀中。意外的是,秦茉再没争辩与推拒。
被他躯体的热力包围,秦茉有片晌懵懂,心疼他无缘无故中毒混倒,由着他搂了一阵。
原是美好的小约会,经历打斗、掉落上坡、故人重逢后,彼此心跳逐渐平伏。
猛然惊觉已入夜,不该逗留,她轻轻挣开他的束缚,站起身来,正色道:“你且在此住下,我让人伺候你,有任何事,第一时间让人知会我。”
容非见她马上要离开,既不舍,又无奈。
两次皆以受伤为由入住心上人家中,他自觉丢人,事已至此,干脆厚着脸皮住下,伺机而动。
秦茉后脚刚步出房外,小厮已端来膳食和汤药。容非吃了碗素面,喝完药,转而去浴室沐浴。
被冷水冲刷全身,他的意识更为清晰,但左手麻痹感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