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的瞬间,他眼里掠过一抹Jing芒。
正各自忙着给前头客人装糖的老夫妇,看见面前的贵人,本就笑出一脸褶子的老脸,益发的皱了。
“几位贵人想要来点什么?胶牙饧,茧丝饴,还是冰糖果子?”送走手头的客人,已经空出手来的老妇人,马上笑眯眯殷勤的询问道。
“来点胶牙饧就好。”桑颐说着又侧头望住清言:“清言你还要什么吗?”
清言当然摇头,轻笑道:“我也只要一点胶牙饧。”
一旁也送走了客人的老头闻声已是麻利的装糖,上秤,称好后旋即利索的给他们打包。
“程阳付账。”宁原扬声吩咐道。话落,他自然而然回头,朝跟在身后几步远的程阳看去。
同一时刻,清言不经意一瞥,眼之所见,令她顿时惊住大感骇然!眼见那笑容慈祥的老妇人突地面色一变,神情凶戾的掏出匕首,猛力朝正缓缓回身的宁王刺去……
来不及了!她想。
电光火石间,在桑颐的惊叫声中,清言扑了过去。不假思索。
几乎是立刻,尖锐的剧痛便蔓延至她周身。她痛苦的蹙眉。
“清言!”宁原眸色惊&变,心中震动难言。
他千算万算,却万万算不到清言居然会替他挡刀!而其实他早做了准备,按计划,他是要受下这一刀的!他穿了金丝软甲,提前服用了芝雪归元丹。他们伤不了他!
可是,他心中懊悔!
清言她不知道!
这雪Cao冰心怀真抱素的人儿,在她眼里大抵只看到变故突然。只感到反应刻意迟钝的程阳,还有他故意按兵不动的暗卫们,已经护卫不及。
她竟为他挡刀!
这一刻宁原后悔极了!也震撼极了!
他看住软倒在他怀里,明显疼楚难当的清言,心头自责不已。但他此时没有多的时间细看她的伤口。行刺的摊贩老夫妇,一击不成,已换了武器。正气势汹汹舞动着大刀砍过来。
他得护住她,不能让她再受伤!
宁原单手抱住清言,腾挪闪避。这会他已顾不上“关心”桑颐,连假装亦不情愿!事发意外,程阳与隐匿的几个暗卫即刻赶过来相助。
而其他的暗卫们,则正同一群身着夜行衣,幽灵般骤然涌现的蒙面杀手们对阵缠打。一时间,热闹祥和的市集化作可怖的凶地。
百姓们惊叫着,四下逃窜。顷刻间,逃得干干净净。
至于桑颐,她被一个杀手劫掠,望着被围攻的宁原发出凄厉的惊呼:“王爷!”
当听到程阳惊声大叫:“主子小心!”
亲眼看到被两个杀手围攻,被一前一后两柄剑齐齐对穿刺过心窝的宁原,痛苦万状的抱着清言,血流如注的歪倒在地。
退至一旁,擒住桑颐的杀手同她对视一眼,在她撕心裂肺狂叫着王爷的痛呼声中,将她当场“劫走”。
未几,原打作一团的暗卫与杀手们齐齐停了下来。俱恭身而立。这都是宁原的暗卫。真正的杀手早被清除干净!只除了“掠走”桑颐的杀手头目——
只有那一个是真的!
留下他,只为作“戏”。
将计就计,局中局矣。
倒在地上的宁原急急起身,他顾不得自己身上的狼狈。一把抱起已昏迷过去的清言。只看一眼,他脸色剧变。
“主子!那匕首淬了毒!”看到清言青黑泛紫的伤处,程阳大惊!
看着那伤口,宁原双唇紧抿,深眸黑沉似墨。他迅速自怀里取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两粒白色的丹药,塞进清言嘴里。
继而他沉声问道:“马车在哪?清言等不得了!”
“回主子,就在前面。”
宁原抱着清言疾步前行。临上马车前,已经猜到主子心思的程阳,忍不住急声道:“主子,不若由属下”
他攸的停住。
想到清言伤处的位置,他不禁犹疑说不下去。
清言是女子,他,他……
程阳担心主子,然而男女有别,他实在为难!
他纠结的当口,宁原已毫不犹豫抱着清言上了马车。上车后,他随手放下帘子。尔后将清言轻柔的放到座椅上。
宁原目光定定看着清言,下一瞬,他俯身低下了头……
※
蠡城远郊,一个身形高大,面容硬朗的褐衣男子,牵着一个同样身形颀长,头戴面纱斗笠,以致面相看不太分明的青衣男子,徐徐行走在路上。
良久,围着这几里地,前前后后打转,来回走了好几遍的庭毅终于确定:
他们迷路了!
“爷,饿了吧,咱们吃个饼,歇歇再走。”
怕他的爷受累,庭毅牵着韩奕羡在路旁坐下。尔后,伸手替他取下斗笠。给他的爷戴上斗笠纯属无奈。
没法子,他的爷委实生得太俊了些!
这一路上,没少招人眼!不知有多少小娘子,痴看他的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