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了学业上的启蒙。每日里跟着爹爹诵读三字经,千字文。背诗词,初学丹青。爹爹面目慈和,脾性亦然。是一位十分温和的长者。初初过来,便很快得到了庚生的喜爱和信赖。
午后暖阳温煦,院子静悄无声。清言拿着书看得入迷,很是惬意。
宁原站在院中,迎着光照半眯了眼眸看住面前的女人。她素净脸容,素净衣着。一头青丝如瀑,墨染一般柔软的垂顺于她周身。
此刻,她低垂着脸,手执着书,形容恬静安然。略略露出的一抹颈脖间的肌肤,欺霜赛雪,全然的白。
无端的,宁原心下竟莫名一动。他微是抿嘴,负着手缓缓走向浑然不觉的女人。
看书看得投入的清言首先嗅闻到一股清幽的熏香味,旋即方感应到被注目的视线,留意到那轻缓的脚步声。
她下意识抬眸,登时愣住。不自觉睁大了眼睛,呆呆的看着似从天而降一般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男人。
锦袍玉带,身形颀长挺拔。玉雕的脸庞神态雍容,洁净闲雅。不是宁王又是哪个?
可他是怎么进来的?!
心随念转,清言侧眸看看紧闭的院门,无比确定她没有听到过开门的声音。蓦地,一个闪念浮现在她脑际。她攸地忆起宁王别院里的密道。而这座宅院本就属于宁王的私产,是以真是她想的那样吗?这座宅子里也有着她还不知道的密道……
宁原淡淡的看她,神情平静。才将的那一抹波动,仿似从未曾出现过。
见她一副呆样,显然十分的意外。他也不待她招呼,顾自在石桌前坐了下来,神情一派闲适。
“看的什么书?”他问,口气随意而自在。
清言回神,讷讷应声:“回王爷,乃是《客商训诫一览》。”
“云陌给你的。”他说得笃定。
“是。”
他自在,清言却极是不安。
虽然她确实下定决心要与过去作别。对外甚至不惜抛却女子身份,改扮男装。然在宁王面前,她却无法真正做到以一个男子的心态,同其相处。毕竟他知她根底。
这也罢!眼下尤其糟糕的是,这会她身着女装,还披着头发……
无论如何,她如此情状委实太不合宜!
迄今为止,除了那次在他的别院,她失误碰掉了帛巾,第一次失态的散乱着头发出现在人前以外,便只有从前那人有看过她鬓发披散的模样。
“王爷稍待,清言这就去叫人给您沏茶。”她于是这么说道。
“不必!”宁原却道:“听说你善弈棋,今日陪本王对弈一盘如何?”
那日喝酒,微是喝高了的韩家二爷,曾甚为骄傲的夸过他这位夫人深藏不露。不单写得一首好字,还能诗文,擅丹青。棋艺更是高超。
清言愣了愣,终于不得不开口明示:“如此,还请王爷稍待片刻。容清言回屋整束一番。不然,着实失礼于王爷!”
她这般说,心中却不免颇有些微词。实在是她从未遇见过象宁王爷这样脾性的男人。这位爷不请自来也罢,既是要来,怎么说也该敲敲门,给主家一点准备的时间,方为礼数!
只转念一想,他贵为王爷,而她目前的营生,这座宅子都由其施与。真要说来,他才是这座宅院的主人。
如是一想,清言又不由泄气,但感无奈。
“准了,去吧。”这时宁王冲她一抬手,慢声道。
清言如蒙大赦,赶忙的去了。
宁原望着她的背影,微牵了唇角,深黑眼瞳隐含一丝轻谑的神气。
他自然看出她很不自在。今日确是他的不是,想得有失周全,失了礼数。他只是近日心情不错,今天一时心血来chao信步走来了这里。没曾想,会碰见她这副模样儿。
清言没叫冬灵,她自个对着镜台匆匆挽了个髻,便寻了棋,捧着藤编的棋盒走了出去。她可不敢让那位贵人久等。
清言棋艺不差,于吃喝玩乐倍有讲究的行家宁原,亦然棋艺Jing湛。棋逢对手的两个人,坐到棋盘边下得兴起,互不相让。
三局下来,宁原险胜两局,与清言持平一局。
“哈哈哈”他朗声大笑,状甚愉悦:“今日甚妙!清言果然棋艺过人!”
宁原看着清言,眸光熠熠,一贯矜傲疏淡的脸孔浮现激赏的表情。
清言笑笑,应道:“王爷过奖!”
与旗鼓相当的对手下棋,确是一件妙事!
宁原但笑不语,看一看她,摆摆手笑着去了。
自此后,宁原隔三差五会来寻清言对弈几局。只是他再不曾去她入住的宅院,而是直接过去福如轩。只要他去了,云陌便会识趣的看着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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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该知道要怎么做了?”
“回姑母,侄女省得!”
“嗯,你知道就好!”
看一眼垂头跪拜的女子,威严而矜贵的女声继续说道:“你心里莫要埋怨姑母!此次若非乾儿出事,姑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