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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宁王离去,实在不能忍的韩母敲着拐杖气呼呼的寻去了外院书房。没人知道母子俩都说了些什么。只晓得约是一刻钟过后,韩母铁青着脸,怒气冲冲的杵着拐杖回了东屋,其后在榻上足躺了两日。
锦凤对此事表现沉默,只是脸色如昨,一径的YinYin沉沉。她私下里给娘家去的信,至今没有回应。一连几封皆如是。她便知她的信怕是压根就没能送出去!
他截了她的信!
虽则是她心有不甘自愿留下。但显然,她已画地为牢,形同软禁。他为了那贱人不赶她走,却已是视她如囚!
而她唯有忍!唯有伺机而动!
后头几日,念卿主仆忙着赶制印章。知道了对方身份,她大概猜出宁王嘴里那位非常重要的长辈,约莫就是他姨母贤妃。她记得那位贵人的生辰正在下月里头。因为每年韩家都会给贤妃恭送寿礼。
这几日间,韩奕羡来过几回。春日里,他事多,她又半点不热络。是以,每次他都只略略一站,便掉头黯然离开,来去匆匆。
眼看她忙碌,他心疼却也不敢多说。倒是提过一次,想要看看她之前做好的印章,被拒后,亦不再提及。对念卿正在做的事情,他是万万想不到。只当她聊以自&慰,权作排遣。
在约定日子的前一天,念卿她们合力完成了印章。隔日临行前,陈嬷嬷照旧给她抹脸,乔装改扮。得知对方是王爷,这一次陈嬷嬷益发的郑重其事,生恐哪里会不得周全,以致露馅遭来祸事。念卿的两只耳洞,被她抹了又抹,看了又看。
时逢春末Yin雨天,风还格外的大。虽不至于寒凉入骨,但于向来畏寒的念卿却亦然凉意瑟瑟。倘换平常,她最是不喜这样的天,shi冷泥泞。不过今儿,她十分情愿的束高领,将整只脖&颈遮得严实。
好在这一日韩奕羡大清早便来北院看过她。念卿想,今日不到晚间,他大抵是不会再过来。依然是留冬灵照看庚生。念卿低垂头,同上回一般跟着陈嬷嬷,自下人出入的角门出了府。
到达约定的地点,宁王的马车已经在巷口候着。来接念卿的正是那日替宁王擦拭茶凳的随从白泽。马车华贵雅致车厢阔大,里头燃着沉香味的熏香,铺着狐毛绒毯。而在念卿主仆上车前,白泽已先行给她二人递上了皮质的脚套。收了她们的雨具。
其实这并非宁原乘坐的马车。他家王爷惯来不与人共车。除了贤妃娘娘,也就故去的那一位能得以乘坐他的马车。然虽只是王府待客的马车,却也是有讲究的。主子好洁,见不得脏污。但凡是王府内的物什,不论甚么都必要收拾得干净,一尘不染。
念卿同陈嬷嬷安静的坐在马车里,听着车轱辘碾行青石板的声音。兼之,座椅宽大柔软,尤为舒适。念卿本有些惴惴的心,渐次的安定下来。
路途倒是不长,半柱香的功夫马车即停下。正是宁原所在的别院。进门前,出乎意料,陈嬷嬷被留在了前院的门房。说是王爷的规矩,只有当事客人可以进得院子。既来之亦只能安之。在人家的地盘,还是一位王爷,念卿主仆无奈,唯有客随主便。
白泽领着念卿往里走。别院算不得大,且与宁王通身雍容清贵的气度亦自不同。院子并没有过多豪奢的装饰,反倒显得很是古朴幽雅甚合念卿的眼缘。
白泽将念卿安置在一间拾掇得清雅整洁的厢房,唤小厮给她沏了茶,便客气道:
“请慕公子稍待片刻,白泽这就去禀报王爷。”
只念卿等了又等,一刻钟过去了,两刻钟过去了……
直到近一个时辰过去,也没见宁王现身。且亦没有一个人过来给她递个话,说明情况。念卿疑惑又着急。她本只是来交却印章,想着束办束决,给了印章便要往回赶。何尝料到会是这么个奇怪的状况!
惦念庚生,又怕陈嬷嬷不知就里会等得焦心。再等了一会,仍不见宁王前来,念卿终于耐不住走出厢房,想要寻个下人打听打听。不想,她沿着回廊走了一路,直要走到了头也没见半个人影。不单未见领她进府的白泽,便是给她沏茶的小厮亦不见踪影。
念卿纳闷极了!实在不解这是个什么景况?
正满腹疑窦,突听得有声音传来。她未加思索当即循声而去。不论怎样,她总得把印章给了人再走。老实讲,这地方她也不想再来。
“……不过小小一介通判,竟能如此任意妄为,手眼通天!倒是张皇后喂大了他的狗胆。”
“王爷放心!这次事成,便当不能替王爷废了太子的太子之位,亦定叫圣上与太子失和!日后……”
待念卿意识到自己听到了什么时,她心内大惊,再不敢听下去。急急掉头就要往回走。熟料,她心神不宁走得太急,脚直打滑踢到了回廊边的盆栽。
“谁!谁在外面?清元!”
屋内即刻传来一记暴喝。
念卿心跳如雷,电光火石之间,她暗里深吸一口气,却是转身继续朝屋子行去。她勉力自持,佯作镇定。然面颊火烫,步子僵硬。若非脸上涂了黑粉,她已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