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怀中,笑着往队伍后去寻自己兄长的时候,她忽地注意到了混在陶家众人中的那名白袍小郎君。
那郎君与她差不多大,一张脸却生得极是脱俗,若非做了武人打扮,看上去更像从建康大族里出来得的高门子弟。
他似乎正朝着阿父的方向呆呆出神,一双乌黑的眸子里显出些落寞之色与慕孺之情。
然而他很快便发觉了自己的注目,短短一瞬间,他便用坚冷如冰的表情将自己武装起来。连一丝笑都没露,他便将头转向了另一侧。
后来,她从阿父的口中才得知,那小郎君名叫桓崇,年纪只比她小了一岁。他的生父在苏峻之乱中丧生,他又有心学武、有志报国,阿父喜欢他的韧性,便将他带来了陶家,亲自带在身边教导。
阿崇的性子有多么冷漠,与他相伴长大的自己,最是清楚不过。
可一向漠然的阿崇与这位曹娘子,相处得竟是意外的和谐?!
两人之间...甚至可以用“熟识”来相称?!
陶亿心中不由生出了些许的惶然,眼前的这个,哪里还是她平日里识得那个的“阿崇”?
阿崇何时这般在意过一名女郎?更别提他还主动提出,要将这曹娘子背下山去了?!
陶亿看着无忧那因着生气,而越发透出诱人粉色的小脸,迟疑道,“阿崇,阿兄若找你有事,你便自下山去忙。我在这里陪陪曹娘子,也是一样的。”
... ...
她的话音刚落,那曹家娘子便惊喜地回过头来,道,“陶姊姊,你真的能陪我吗?”
小女郎眼睛里的闪着亮亮的光,陶亿朝她微笑一下,道,“当然...”
“不行。”桓崇断然打断道。
直到这时,他才认真向陶亿看去,“阿姊,不可。她的伤需要尽快医治。”他顿了顿,又道,“另,你们俩单独在这里,更让人放心不下。”
说罢,他再次向无忧道,“别耍性子,快上来!”
“我偏耍性子,我偏不上!”无忧的一张小嘴都快嘟到天上去了。
桓崇心中鬼使神差地跳了一下。
她的唇瓣生得丰润,嘟起来不似生气,更像是小娘子爱娇般的索吻。
见他回望过来,她把那尖尖的小下巴翘得更高,似是在讥讽他,你又能拿我怎么样?!
桓崇眼神一暗,他忽地两侧双手发力,一边一下,便揽住她的两条小腿。
“桓崇,你要做什么?你放开我!”无忧一怔,大声喊道。
桓崇回头,扯开嘴角,向她呲了下牙,森森道,“背你下山啊。”
说着,他将无忧揽在背上,便站起身来。
... ...
桓崇起得实在是太快了。
无忧的身子一下倒仰,她闭上眼睛,尖叫一声,好像行将溺死的人扒住浮木一般,双臂紧紧一圈,便死死地扒住了他的肩颈。
桓崇的呼吸瞬间变得艰难。
虽然年纪尚轻,但他已经行了冠礼,算是个成年男子了。
好巧不巧,无忧匆忙之下,刚好一手紧紧揽住了他的喉管,一手紧紧环到了他的胸前。
她的小手滑腻,这么往他的脖颈上一压,就像是“腾”地在他的喉咙里点了一把火。
嗓子很痒。
桓崇不由干咳出声。
他一咳,无忧便感到了小手之下那颗来回移动的喉结。她先是一呆,而后意识到什么似的,“嗖”得将手从他的颈间缩了回来。
她的手刚一移开,喉咙中燃起的那堆火就慢慢熄灭了。
新鲜的空气顺着喉管涌入肺里,他大口地吸了两下,刚刚胸膛上剧烈的起伏这才平缓了下来。
但他感到了些许遗憾。
没等他回过神来,忽听无忧小声嚷道,“混蛋!”
像不解恨似的,她又攥起了两只小拳头用力捶打他的后背,“谁让你...谁让你...”
可那个“背”字,她怎么都说不出口。到最后,她只好垂头嗫嚅道,“...谁让你这般待我了!”
小女郎的确使了十成的力气,可她的两只粉拳更适合打情骂俏。
在她看不到地方,桓崇唇角微扬。
然而,他一开口却是毫不客气,“这处山路难走,曹娘子若想打,尽管打便是。”
“反正你现在我的背上,我若是有了什么闪失,最先遭殃必然是你。”
... ...
无忧懊恼极了。
上又上不去,下也下不来。
不对,是就算她下来了,也走不了路!
骑虎难下究竟是个什么滋味儿,她可算是体会到了。
无忧愤恨地伏在桓崇背上,低低地呜咽了两声。她自暴自弃地想,他若愿意背,那就由着他背好了,最好走这么一路,能把他累死!
无忧正在胡思乱想,这时听桓崇道了一句,“阿姊?走了!”
尾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