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支长草吐掉。她清了清喉咙,忽起高声yin起了陈思王的《鰕(鱼旦)篇》。
... ...
“哎,子昂!你听听,林子里是不是有女娃在说话?!”为了避开司马衍一行,桓崇等三人特意一路缓缓而下。刚走出没多远,周光侧耳一听便道。
确有朗朗的声音入耳,听起来似是在yin诗,但周光絮絮叨叨,他实在懒得理睬。
桓崇连个眼风都没扫给自己的同袍,他只是自顾自地继续前进。
行得越近,听得越是清晰。
回荡在林中的,不正是那曹家小女郎略带稚气的清音吗?!
桓崇心知有异,他脚下加速,健步如飞。等绕过了前方的阶梯,再放眼一瞧,那坐在道旁石头上双手托腮、望天长yin的,不正是那古灵Jing怪的曹家无忧?!
桓崇不由皱起眉头。
她为何一个人在这林中徘徊?
那司马氏的小皇帝和她那杜姊姊呢?
... ...
陈思王曹植,一生因与文帝争立太子之嫌,未能施展自己建功立业的抱负。
开头几句,无忧的语气中还带些烂漫的情绪。
然,越是沉于诗歌的意境中,她的声音越是沉郁,等到最后的“抚剑而雷音,猛气纵横浮。泛泊徒嗷嗷,谁知壮士忧?”四句,其中慷慨不平之意,就连少读诗书的武夫们也都不禁为其所摄。
一首yin完,无忧幽幽地叹了口气,却听身旁传来一名郎君的冷声,“‘谁知壮士忧’...”
见她吓得浑身一颤,一张小嘴都惊讶地张成了圆形,桓崇不由皱起了眉,“你不是叫‘无忧’吗?”
“小小年纪,叹什么气?”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久等了!!
☆、第 15 章
这个桓郎君,还真是扫兴第一流。
无忧有点不高兴。
只区区一名军汉,他懂得什么呀?!
他知道她yin诵得这首诗是什么意思吗?他又凭什么对一位高门贵女这般说话?!
好像...他和她很熟络似的。
... ...
一瞥,彷如惊鸿。
就在那么一刹那,桓崇以为这处山林中竟孕育了一名小仙子。
小仙子生了张小巧的脸蛋,唇瓣粉嫩,嘴角天生就微微地上翘,一双眼睛又大又闪。只要有人被她看上那么一眼,就能被凭空勾了魂去。
只是,这小仙子似乎不大喜欢他。
他的话音刚落,无忧便不满地横了他一眼。
她将唇一嘟,头一扭,既不说话,也不看他。
可她不知道,当她嘟起唇时,两颊便显出圆鼓的弧度;而当她侧过头去,那rou嘟嘟的小脸便正对在他的面前。
桓崇的视线刚好从她秀挺的鼻尖,一直滑到那垂髫半掩的耳垂。
平心而论,她的耳垂轮廓生得确是好看,况她的肤色又很是白皙,阳光一照,便好似一团白玉般,透出莹莹的微光。
桓崇不由别开眼去,“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
一语作罢,几息后,见她还是坐在原处不理不睬,桓崇心下顿时不耐起来。
他遂将腰向她的方向一弯,两人的脸瞬间便离得近了些,只听他声音古怪道,“...皇帝和你那杜姊姊呢?”
呼气时,他的鼻息似乎近得就在她的耳边...无忧身上突地起了个激灵,面上跟着有些发烧。
她将唇嘟得更翘了,俄而转过头来,微微后倾,避开了他的气息。
只见一双黑亮的眼珠向他扫来,清泠泠的声音同时响起,“这儿的风景甚好,我很是喜欢,所以便不走了。只可惜,好端端的,突然来了一只呆头鹅,还总在人身边不停地嘎嘎叫...”
说着,她顿了顿,拖长了尾音,冲着挡在自己身前的桓崇道,“聒...噪...!”
... ...
桓崇直接被她气笑了。
就因为仗着她的脸蛋生得好,所以就算是牙尖嘴利,也难以让人心生恶感吗?
她说出“聒噪”二字的时候,眼睛微眯,鼻子微皱,嘴上嫌弃得要命,表情却可爱生动,好似一只张牙舞爪的小狸奴。
他忽地起了别样的心思。
如果他将她抓在手心,那她会不会咬他呢?
... ...
无忧气恼地咬了咬唇。
这位桓郎君的头脑,是不是与一般人的构造不一样?!
之前她好言好语地恭维他,他却连半丝笑容也不露;现在她恶声恶气地嘲讽他,他反而笑得比园子里的秋花还开怀。
只见他双臂抱胸,退后两步,不仅没被她的嘲讽打发走,视线反是自上而下,将她细细地打量了一番。
其目光之锋锐,几乎要把她整个人看透。
比瞪人,无忧当仁不让。她的眼睛又大又亮,瞪起来更是大了一圈,于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