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够堵心,也不知道这毒是谁下的,趁她出去的这一会儿功夫,见缝插针的就把毒下了。
长云拿起泥壶凑到近前看了一眼,上面刻着几个烧红的字:“姑娘安息,影卫刘芳泪别。”
长云:“……”
泪别你娘个腿。
看来万神门的某神又派这个可怜蛋来刺杀自己了,真是诛我之心不死。
可惜啊,你杀谁不好,偏偏来杀我。
长云将泥壶里的水倒进床角的松景盆栽里,毒水接触到泥土的那一刻,坚硬干涸的土壤烫出几个滋滋翻腾的泥花,如同在皮肤上形成了一个凹凸不平的疮口,几丝白烟冒上来,黄绿色的叶子被熏的蔫头怂脑。
这要是喂进了肠子里,啧啧。
如果猜的没有错,刘芳应该还在阜昭城,若见自己没死,还会再一次下手。
长云希望他下次能长点记性,不要用这么拙劣的毒来杀人。
长云就在这里住了下来,白日里带着猫儿去逛逛城里风光,晚上带着猫儿去城里逛逛夜景。
在少主的引领下,这里的晚上比白天还要热闹,没有宵禁,火树银花,长灯继晷,宝马香车,蛾儿雪柳,若多香楼大开,雪臂玉腰的酥娘倚栏杆朝路人挥香帕,是不是有醉汉蹲在灯火通明的河边呕吐,还有城中贵人驾车夜行,在地上拖拽出一地的纸醉金迷。
长云望着楼上三五扎堆的美姬,感叹道:“这里其实倒是也是个好地方,你在别的地方见过这样的美景么。”
猫儿摇头,望了几眼觉得实在熬不住,垂下头来问长云:“咱们要呆到什么时候。”
长云:“腊月初八。”
猫儿道:“长云,你有没有发现皮掌门好像总是有求于咱们却又不开口,磨磨唧唧的,三脚踹不出个屁,我每次看见他那张屙屎屙不出来一样的脸就浑身的不舒服。”
长云斜眼看了他一眼:“猫儿,你可几点口德吧。”
猫儿看着一处小声道:“门主,你看那是谁?”
长云顺着猫儿的视线看过去,只见不远处停着一辆华贵的马车,几个华服公子从马车上下来,最后的就是少主付辛门。
看样子,少主已经从Yin影中走出来了,再一次意气风发,扬眉吐气,众星拱月的走向香月楼。
长云:“猫儿,给我□□,我要和付辛门单独见面。”
猫儿:“好。”
香月楼内芍药舞春风,金箔开银屏,穿纱镶翠的女姬环佩叮咚,端着珍馐宴品的侍女穿梭在富贵之间,上了二楼就是碎珠包裹的厢房,少主坐在厢房里,腿上坐一个美姬,笑语盈盈之间,少主有几分不合时宜的烦郁,手指头不安的敲着女姬的珠钗,将那珠钗都快从一头戳到另一头去了。
美人不满的手指捏住少主的下巴:“少主,你在想什么呢,在烦心公务么。”
少主笑道:“胡说,本少主哪里来的公务。”
美人娇笑着将一杯琥珀色的酒凑到少主的唇边:“少主!那你在烦心什么。”
少主仰头饮了一杯:“没什么,是我想多了。”他的眼睛四处瞄了瞄,瞄到一个带着面纱的美人孤零零的坐着,她的脊梁挺的很直,戴着面纱看不出有多绝色,可是那孤傲的气质如兰花般幽幽的发出清淡的香气。
少主看着那美人疑惑的问怀中人:“她是谁,我为何从来没有见过。”
美人那绣着金兰坠尾的三色绣拂过付辛门的下巴,眼睛里带着几分调皮:“奴家叫妙妙,少主怎么三心二意。”
少主将她粗鲁的推开:“你可起开吧。”
妙妙跺脚:“少主!人家不理你了。”
付辛门回头吼道:“我还不理你了呢,庸脂俗粉。”
少主喜新厌旧,摆出一个风度翩翩浊世佳公子的模样款款走到那美人面前,sao气的坐下笑道:“姑娘,良宵美景,为何在此枯坐啊。”
美人泠泠雪寂的目光扫了他一眼,转头离开。
付辛门看着美人离去的背影,只觉得步步生莲,出迥绝尘,裙摆上藕色的双蝶如追逐着旋舞在她身边,竟然有几分不染凡尘的高贵。
高贵?这样的词会和她们这些女子联系在一起么,她们一双玉臂万人枕,在欲海浮沉,为何她就偏偏出淤泥而不染般的茕茕孑立。
付辛门不由自主的跟了上去,看她转过花厅,穿过绣廊推开同她一般寂寞的偏僻绣门,月色照进来,落在地上,映出她苗条的身影在颤动的壁灯上微微晃动。
她站在了那里。
付辛门也站在了那里。
美人看了一眼付辛门,低头走了进去,门没有关。
付辛门鬼使神差的走了进去:“姑娘,我怎么从未见过你,你叫什么名字,在下阜昭城城主付辛门。”
姑娘没说话,坐在了床上,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
付辛门:“姑娘住的地方好生偏僻啊,旁边一个人都没有。”
门被风关上了。
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