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之南把自己写的几页作业发给了他。
傅从夜没再发过朋友圈,只有她的一个赞孤零零的在下头。
一直到她跟江枝北在巴黎城内游荡,找她吃过的几家小店,又在广场上买了几个2.5欧的冰激凌舔着发呆,她都没忘了那张图。
广场上有一些给游客推销手环发卡的商贩,不少妹子买了恶魔角或者猫耳朵的发卡在那儿拍ins视频。
阮之南看着那个黑人小哥手上一大堆发箍里有兔耳朵,就拿着冰激凌指了一下:“我要兔耳朵!”
江枝北一脸嫌弃:“怎么被你爸的审美同化了?小时候他经常要给你买,你不是每次都拽掉扔在地上,气鼓鼓的说不喜欢么?”
阮之南:“……可能我也老了,想扮嫩。”
年过四十的江枝北女士狠狠削了她一下。
翻译在一旁打电话预约餐厅,江枝北也会一点简单的法语,看阮之南难得有想买的东西,就给她买下来了。
阮之南立刻戴上,开始拍照。
她穿着背带裤,把兔耳朵立起来,一只手拿着冰激凌,还没打开相机,就看到几个路过的爱尔兰口音的游客,对着她举起了相机。
阮之南倒也不太在意,从小到大走在街上都有人拍她,还转头冲那几个游客一笑。
她就加了个滤镜,就迅速发了条朋友圈。
配文就只有一个兔子头表情。
迅速有人点赞,席冰鲁淡付锴许歆双。
一直到他们找到晚饭的餐厅时,傅从夜才姗姗来迟的点了个赞。
他还甚至留了一条评论。
没别的,就是一个冰淇淋的emoji。
阮之南盯着手机,纠结了半天。
什么意思呀?想被她吃掉嘛?
她正琢磨着怎么回,刀姐带着人走过来了,笑道:“北妞,你真会约时间,幸好我下午闲。”
江枝北拍了阮之南一下:“别玩手机了,怎么都不知道打招呼。”
阮之南抬起头,看到刀姐难得没有穿的像个职业女性,而只是穿了个薄风衣和阔腿裤,她带来了一个看起来跟她和江枝北差不多大的女人,身材高挑,长卷发披肩,白皙温柔,带着长长的耳饰,穿了件黑色高领的连衣裙和墨绿色薄外套,优雅又有点艺术气质。
江枝北介绍:“这是于蔷。我们仨以前是高中同学。叫蔷姐就行,毕竟你天天管另一个也叫刀姐呢。”
阮之南赶紧嘴甜说:“蔷姐。确实应该叫姐姐,看起来跟还在读研似的。”
刀姐似乎表情有点紧张,听见阮之南这样说,也笑了笑。
江枝北:“你蔷姐是个摄影师。以前模特出身的,后来做了旅行摄影师,最近这两年留在欧洲比较多。”
阮之南特捧场:“摄影师啊,哇怪不得一看就很有艺术气质,确实是个艺术家,那我回头真的要跟您讨几本摄影集熏陶一下我自己了。我妈今天还说我土呢。”
不过阮之南确实没想到,她一直以为刀姐跟阮翎认识的更早,她这话一问,刀姐笑起来:“大家渊源都挺深的。我跟阮翎是父母那边有认识,但是上了大学才熟起来。蔷儿也跟他认识的挺早了。”
江枝北端起香槟杯:“是啊,一晃眼都二十多年了。那时候咱们都穷,他拍电影赚的那点钱都用来搞人脉和装点自己了。你也是,各处跑着倒卖东西,赚的钱也就够给家里还债的。”
刀姐笑了:“那时候就你家条件最好,你爸你妈做饭,我们一帮穷小子穷丫头就过去蹭饭。90年代末能吃火龙果的家庭真的太少了。”
他们叙旧,阮之南吃着华夫饼就坐在一旁听。
于蔷是个很安静的人,她偶尔插几句嘴,听得出来她跟阮翎也挺熟的。
但阮之南却从来没听说过她,也没见过她。
于蔷偶尔向她投来目光,很温和的对她笑了笑,说道:“北妞,这姑娘真是结合你俩最好看的地方。你长得冷,阮翎长得太腻,正正好好了。你当年警花的名号也不是白来的。”
阮之南本就以为这是当年的高中小姐妹团的再聚会,他们吃完饭之后司机送她们回酒店,于蔷和刀姐也跟着去酒店,她们仨一直聊到挺晚,到将近十一点于蔷才拉着刀姐回去。
外头下起了雨,她俩下楼离开之后,江枝北才发现刀姐的名片夹落在客厅里,她拿给阮之南,让阮之南跑快点,趁那俩人还没上车,赶紧给送去。
阮之南蹬上运动鞋,打着伞冲过宫廷式酒店的中庭花园。
她看到大门处,刀姐她们的车已经到了,路灯下,刀姐打着一把红伞,她穿着黑色高跟鞋,拉开了车门,似乎请于蔷先坐进去。
于蔷偏着头跟她说什么,刀姐一愣,表情似乎有点愧疚。
远处酒店的霓虹灯招牌亮着,树上有些灯串有月亮似的黄白色微光,现在的午夜巴黎并不安全,街上更是行人稀少,于蔷扶着车门,把头发往而后别了一下,然后探过头去,有点悲伤又有点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