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怒松溅Yin实在是下下之选,垂下眼眸,摆出了一幅大家小姐的模样:“你不该靠得这么近。”
“纵使你我有婚约在身,可我如今到底未入你松家的门,你今日行为,恐怕不妥。”
松溅Yin倒是没有再次向前,他顺手从左侧抽出了一把藤椅,坐在上面,用手抵住下巴,目光掠过盛鸣瑶Jing致的脸庞,似笑非笑地感慨道:“你这话说的有趣。”
“你我即将结为夫妻,夫妻本是一体,我今日前来看看我的未婚妻,又有何不妥?”
盛鸣瑶烦透他理所当然的模样,她模仿着之前在松溅Yin面前做戏时的情绪,蹙眉抗拒道:“你如今看也看了,又要如何?”
若不是被这家伙打扰,今日本是非常悠闲舒适的一天。
今早的太阳并不猛烈,还有几分Yin凉,原本应该是非常让人心情舒畅的一日,却偏偏迎来了这个家伙。
盛鸣瑶仰头,敛去了眼中的不耐,心思百转,开始思考起了松溅Yin来到这里的目的。
在之前苍柏给她带糖葫芦的那一日,盛鸣瑶就与他做出了约定,在大婚当日,苍柏会与松家的二少爷联手,破坏婚礼。
听起来,狗血又刺激。
盛鸣瑶自然不会反对这一决定,她唯独担心另外一件事。
“我曾将华翠阁的一个女子带走,当日是问松溅Yin要了一间房屋安置。这几日都被困在院中,到是没机会去看看她过得如何。”
苍柏了然一笑,拂去了袖子上的褶皱,徐徐开口:“我这次前来,也是为了此事。”
他摊开手掌,掌中赫然是一枚紫色的绢布花。
“她来找过你,可惜被门房喝退了。我当日恰巧路过,问了缘故之后,便代你收下了这朵绢花。”
“想来,如今那姑娘已经出了锦辽城,大概是往风凉城的方向去了。”
听苍柏如此说,盛鸣瑶悬着的心顿时放下许多。
就算松溅Yin再厉害,如今在幻境中的身份也只是“松大公子”罢了。
纵使能在锦辽城中作威作福,可换一个地方,他就没这么大的势力了。
既然确定了锦沅已经离开,自己无论如何都不会牵连旁人,盛鸣瑶更是放松了许多。
说实在的,若是苍柏不出现,盛鸣瑶原本的想法是直接找机会动手,并且在动手前,服下剧毒。
反正身处幻境,死了就当提前脱离罢了。
成功了,她可以算作泄愤。
即便失败了,她也可以在醒来后,直接将幻境之事报告给长老们——不过,这也可能会导致她春炼失败,无家可归。
但现在,苍柏的出现,给她提供了另一条路。
盛鸣瑶心思百转,也不过是短短一瞬。在想清楚自己的决定后,她再一次将目光落在了松溅Yin身上。
这人既然有了之前的记忆,那么他对于自己的执着,除去那浅薄的爱恨外,无非是不甘心罢了。
“阿瑶。”
就在盛鸣瑶心思百转间,松溅Yin低低地唤了一声她的小名,语气轻柔的像是在叹息:“不要对我这么冷淡。”
盛鸣瑶拿定了主意,也不再开口,脸上挂着客套疏离的笑,再次后退一步,彻底拉开了与松溅Yin的距离。
松溅Yin见她不说话,以为是默认,松了口气后,更是放缓了语气:“你也别叫我松大公子,叫我……叫我小树吧。”
小树?
盛鸣瑶垂下的脸上神情扭曲了片刻,这人还好意思再让自己叫他小树?
松溅Yin的脸皮实在厚到让人叹为观止。
不过既然他愿意演,那么盛鸣瑶就陪他在演一场戏。
“小树?”盛鸣瑶自言自语道,“这名字好熟悉,就像是曾经听到过一样。”
松溅Yin蓦地抬起头,覆在荆棘上的手骤然收紧,哪怕被刺得鲜血淋漓也似毫无所觉。
“你……你想起什么了?”生怕打扰到盛鸣瑶的思绪,松溅Yin的语气轻柔得像是要飘散在风中。
“我想起了……想起了曾经在梧州时,与苍柏一起种过一棵树。”盛鸣瑶撩起耳边碎发,忆起往昔时,笑得温柔恬静,“那段日子,可真是太美好了。”
一刀又一刀,准确无误地扎在了松溅Yin的心头。
“你嫁给我,也会很美好。”松溅Yin轻柔的语调似是一首江南细雨在风中叹息,很容易让心软的女子生出怜爱,“我们会有一个很温馨的家,会有几个活泼可爱的孩子,会得到尘世间的幸福。”
“——所有你不喜欢的东西,我会让他们全部消失在你眼前。”
若真能做到如他说的这般,那最该消失的,就是他松溅Yin本人。
盛鸣瑶眉梢微扬,心中讥诮。
见松溅Yin短暂地沉溺在了自己编织的美梦之中,盛鸣瑶在他看不见的角度翻了个扮演,又温声说道:“时候不早了,松大公子请回吧。”
仍是松溅Yin最爱的温婉模样,可惜说出来的话语竟是如此不留情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