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负责迎接,显然是想借此挫挫他们的锐气。
果然,东胡使团的人一见他,便群情激奋,对他怒目而视。
阿木权当没看见,按照事先布置好的路线,带他们去皇城面圣。
城中早已暗中埋伏了许多禁军,即使有刺客,也会在他们冲上来前被禁军绞杀。
一路相安无事,直到入宫前,一个扮成太监的矮小男人借着查验身份的便宜,接近黎云郡主的马车。
所有人都没有在意,直到他突然拔-、出一把刀,高高扬起,刺向马车内。
阿木眉心闪过一丝烦躁,在东胡使团大惊失色,呜呜喳喳的时候,袖中划出两枚飞镖,暗劲一丢,正中那人后心!
对方浑身一僵,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飞镖上有足量的麻药,会限制对方的行动,让他连自杀都做不到。
这变故给了东胡使团借题发挥的机会,阿木没有理会他们,只第一时间到黎云郡主的马车前,躬身道:“让黎云郡主受惊了,郡主可还安好。”
许久,里面才传出一个平静的声音:“无碍。”
阿木顿觉意外——除了家人,他鲜少接触女子,却觉得黎云郡主的声音十分熟悉,绝对在哪里听过!
是谁?
不顾东胡使团的叫嚣,阿木说道:“进宫之前须查验身份,江某冒昧,恳请郡主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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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锋,你欺人太甚!”背后有人叫嚣,“若两国和谈毁在你手里,你担待得起吗?”
他们觉得阿木是恶意刁难,阿木却全然不理会他们的斥骂,只盯着黎云郡主的车帘。
——他要确定一件事。
“既然清楚,两国和谈乃是头等大事,就该配合。”阿木态度强势,“此乃江某职责所在,各位若有不满,大可上禀。”
迫切和谈的是东胡,他们庆云可没那闲心管这些碎嘴子的谏官怎么想。
双方僵持不下,最终还是黎云郡主选择了妥协,让车内的婢女拉开了车帘。
宽大的马车中,身着白衣的妙龄少女端坐在中间,蒙着白色的面纱,杏仁眼凌厉地扫过阿木。
“江校尉不如亲自上来看看。”饱含着怒意,雪松般清冷的音色,果然和印象中那人一模一样!
阿木眉头紧锁,歉意地一抱拳:“江某唐突。事出突然,请郡主莫要放在心上。”
随即,躬身退开,与城门尉交代一声,让对方打开宫门。
城门尉早就吓得瑟瑟发抖起来,连忙收走使团的武器,放东胡使团进宫。
阿木走在队伍的最前面,是以,并没有人发现,从看到黎云郡主的那一瞬间,他眉宇间的烦躁就没有消退过。
黎云郡主他早就见过——数月前,沬州,渔灯节,红衣剑舞,络神令,陆离……
渔灯节当日,她表面上灯车献舞,争夺络神令,实际上是为了刺杀前太子萧惊尘。不巧,被他阻止。
一别数月,她竟变身成了黎云郡主,随东胡使团与庆云和亲。
阿木觉得无比烦躁,因为他清楚,此女来京,意不在和亲,而是送死!
但他,不想让她死……
作者有话要说: 《车遥遥篇》——[宋]范成大,,
第118章
东胡使团初到京都, 为彰显大国风范,接待使团的宴会十分豪华,鼓乐齐鸣、轻歌曼舞, 即使挑剔如敌国使臣,也不免沉浸在这奢靡的浮华之中。
阿木却只觉得难熬。
无论是席间推杯换盏、满面红光的大臣,还是台上婀娜多姿、妩媚妖娆的宫女,都让他本能地排斥。
镇守边关多年, 一想到这些排场是用将士们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他就高兴不起来。
他希望看到的是国泰民安, 山河永驻, 而不是铺张浪费、酒池rou林。
“江校尉怎么不喝?”对方笑得有些谄媚, 要敬阿木的酒, 阿木冷冰冰瞧了他一眼, 神情漠然,便吓的那人面色一僵,讪笑着饮下杯中的酒,不敢再打扰他了。
阿木的视线落在王座左下方的陆离身上,她始终没有摘面纱,但一双眼睛能看出虚假的笑意, 正在同今上说话。
离得远,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只瞧见今上时不时指一些在场的青年才俊。
指到他的时候,陆离很明显地摇了摇头。
阿木远远望着黎云郡主的眼睛,面容冷峻, 目光深邃,煞神一般,金刀大马地坐在那儿。
顾瑾城休沐在家,太傅离他又远,他既不说话,也不吃东西,便显得十分违和。
旁边的东胡使臣见了,俱都对他这态度心生不满,可又敢怒不敢言,毕竟江锋在他们东胡,是可以拿出来吓唬小孩子的存在。
一曲终了,今上站起来说了几句场面话,众人便接着吃喝,家中有适婚儿孙的,便借机打量着黎云郡主。
黎云郡主始终端坐着,面纱外的双眼一刻未见松懈,似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