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了什么事情,你心里一清二楚,如今,有什么资格把人藏着?”
“我没藏。”太傅气呼呼的,“怨了我这么多年,不想跟你们计较,别以为我没有脾气。”
对方更气了:“害了我们秦家的人,你还敢有脾气?”
“我!”太傅坐在马车里面,想说什么,又觉得理亏一般,又气又伤心,“我懒得理你。”
说完。催促着仆从赶紧离开。
但对方的马车堵着,不肯让他走:“你但凡有点儿良心,就不该心安理得的享福!烟儿在外头受了那么多苦,凭什么你一句话,就得回来把你当爹一样供着?”
“因为我本来就是她爹!”太傅怒气冲冲道,“我来我外孙家里,有什么不对,你个老东西凭什么拦着?”
对方也气得不行:“那是他们不清楚真相,不清楚你这个老匹夫是怎么对他们阿娘的,若是知道,不把你赶出去就不错了!”
周围的人都竖着耳朵,不敢明着看朝廷命官的热闹,就装忙,在旁边走来走去的。
太傅听了,只觉得他们越说越没影儿,当即差来护卫,要把他们赶走。
秦家不比他官大,却并不怕他,僵持着不肯离开,护卫也不好弄伤他们——御史台那帮老家伙专门关注朝廷命官的作风问题,闹开了,对自家大人没什么好处。
阿森见状,只觉得头疼。
他不认识秦家的人,顾瑾城认识,提醒他:“秦家的人,按辈分,该是你五舅姥爷。”
对方五十多岁,瞧着比太傅年轻些,横眉立眼的,瞧着凶得很,拦着太傅不让他进江家的门。
阿森隐约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连忙上前去,朝五舅姥爷秦升作揖,乖巧地说道:“这位是五舅姥爷?晚辈江钿,日前刚来京都,没来得及登门拜访,舅姥爷海涵。”
“老三?”秦升变脸跟翻书一样,扶着他的手臂,“起来起来。听说你阿娘试了记忆,不记得咱们,难得你还能喊一声舅姥爷,乖。”
阿森笑笑,也不多说什么,只道:“都到家门口了,五舅姥爷来家里吃晚饭?”
左右先把他们都骗进去,不要在外头惹眼。
秦升面露惊喜:“方、方便吗?”
一旁的太傅瞪着他:“空着手上人家吃饭,你好意思吗?”
“你都好意思,我凭什么不好意思?”秦老爷子一把搂过阿森,顾不上拦着太傅了,转身就往江家走,边小声教阿森,“你外公就是个老贼驴,千万不要听他的。”
“秦老狗,你说谁老贼驴?”太傅在后头嚷嚷,“你赶紧、赶紧松开我外孙!”
秦升冷笑一声,回头冲着他得意地笑。
太傅也不坐马车了,当即从车里跳下来,紧赶慢赶地追上他们,两个老头你一言我一语的吵架。
阿森:“……”
好不容易到了家门口,秦升放开阿森,招呼家里仆从:“你先回去,把我准备的东西拿过来,记得好好清点。”
说着,瞥了太傅一眼,若有所指,“可不要像某人一样,让人在眼皮子底下把东西换了。”
“你说谁呢?”太傅气得吹胡子瞪眼。
“谁跳脚我说谁。”秦升与他针锋相对。
太傅捂着心口,指着秦升得意的脸,对阿森说道:“老三,他欺负外公。”
阿森:“……”
“还告状,也不嫌丢人。”秦升哈哈大笑,拍拍阿森的肩膀,“乖孩子,别理他。”
阿森实无可奈何地向外公投去一个安抚的眼神,两边都没有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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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家门,阿森连忙将憋在心里的话问了出来:“两位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方才舅姥爷说的真相,似乎就连外公也不知情。”
顾瑾城与他们祖孙三人一同进了正厅,四下没有外人。
秦老爷子便指着太傅,义愤填膺道:“当年你阿娘出事,我找人查了,渔阳郡治安好的很,根本就没有什么山匪!他们却非说你阿娘是被山匪迫害。呵,也就他这种对你阿娘漠不关心的人,才会相信。”
“事出突然,我坚持说要验尸,他硬是不许。”秦老爷子抱怨道,“现在看看,可不就如我猜想的那般?当年那具尸体损毁成那样,一看就是有人想要毁掉证据,他还反过来说我!”
太傅低着头,没有反驳。
在这件事情上面,他的确做的不对,如果听了他的,烟儿也不会流落在外这么多年。所以,这些年,秦家怎么针对他,他都忍气吞声,因为理亏。
“老贼驴,我就问你一件事。”秦老爷子望着他,不像往常那样大吼大叫,而是平心静气的,“如果当年你葬下的尸体是有人刻意为之,那么,这个人,你觉得会是谁?”
太傅脊背一僵,眼眸震颤。
会是谁?
这么多年来,他始终沉浸在女儿早逝的痛苦当中,全然没空想这个问题,秦家和他闹,他既愧疚,又烦躁,从来没有与他们平心静气地交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