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受伤的马儿仍然没有停下,带着马车在树林里横冲直撞,虽然速度慢了许多,但是,树与树之间间距不大,马车时不时发生磕碰。
阿柔已经被撞晕了。
蜚蜚也是头晕眼花,却死死抱住阿柔,双脚蹬紧车壁,尽量保持平稳。
“老天爷啊,怎么会这么倒霉?!”她郁闷地大吼一声。
外面的顾瑾城听到了,担心她害怕,便安慰道:“再坚持一会儿,马上它就跑不动了。”
他怎么会在?
蜚蜚一直以为车里没有人。
“你不要命了?”蜚蜚说道,“马受了惊,你拉不住它的。”
顾瑾城拉扯着缰绳,专心致志地控制着马的方向,没空说那些有的没的,只说:“放心,有哥在,绝不会让你们有事。”
听着还像句人话。
蜚蜚顿觉安慰了不少,揉了揉阿柔被撞到的地方,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坐稳了。”顾瑾城突然说了一句。
蜚蜚心中警铃大作,方才那样混乱的情况,他没有说这句话,眼下,别是遇上了悬崖什么的罢?
这是平原,又在京都附近,哪里会有悬崖?
不过,情况比悬崖也没有好到哪去——前面有一条河。
马儿却跟疯了一样,没头没脑地往河的方向扎!
“怎么回事?”蜚蜚问道。
顾瑾城抽空回答:“没事儿,前面有条河。”
蜚蜚:“……”
都什么时候了您老还说笑。
顾瑾城目光如炬,盯着河面,在马即将到达的时候,猛地一拉缰绳。
马儿猛地抬起前提,甩着头剧烈嘶鸣。
蜚蜚有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呼吸开始不顺畅。
“这匹疯马!”蜚蜚又急又气,眼泪都流出来了,不禁开始大骂这匹马,“没出息的坏马,遇到几个坏人就吓成这样。”
她不知道马屁股上还有一把匕;、首。
也不知道那些人正是冲着他们来的,还以为这马看见了人打架,吓得发疯。
被她骂了一顿的马儿眼珠一歪,乱蹬的前蹄猛然落地,马蹄铁堪堪踩塌许多河畔的泥土,洋洋洒洒落进河里。
半悬在马背上的顾瑾城用力一扯左手的缰绳。
马儿嘶鸣一声,沿着河岸往左边跑去。
河畔的树很少,马车跑起来,倒没有方才那么颠了,顾瑾城总算松了口气。
“没事罢?”顾瑾城策马,让它速度又慢了一些。
蜚蜚出了一身的汗,紧紧搂着姐姐,小声回答:“还好。”
马车平稳下来,踩着车壁的力道渐渐松了,蜚蜚又说:“这才对嘛,把我们平安带回京都,肯定好吃好喝地伺候你。”
马车的速度更慢了几分。
下一刻,蜚蜚话锋一转:“若把咱们害了,肯定要宰了你!先剥皮,再吃rou。”
马蹄倏地顿住,甚至因为急停而趔趄了一下。
顾瑾城:“???”
“诶?”蜚蜚眼睛亮了亮,连忙推开马车的门,喊顾瑾城,“姐姐晕倒了,快来帮忙。”
说着,用力抱着姐姐,艰难地往车外挪。
这破马车,她是不会再坐了!
顾瑾城忙将阿柔背起来,打算找个地方将人放下,等着跟太傅他们会合。
没成想,三人刚离开马车,一支箭,就迅猛地从对面地树林里疾射而出!
——百步穿杨,直冲他们而来!
-
事出突然,谁都没有想到。
蜚蜚瞪大了眼睛。
眼看着箭矢来到了他们的身边,顾瑾城悠悠地抬手,指尖微动。
那支箭便被他弹得偏离了方向,雷霆万钧地钉在了旁边的树上。
蜚蜚松了口气。
下一刻,却见数十支箭齐齐朝他们激射而来!
蜚蜚:“!!!”
这、这就是有十只手也弹不过来啊,何况,顾瑾城还背着姐姐。
惊异的档口儿。
顾瑾城拉着她躲在了马车后面。
刚刚疯跑的马儿不兴中了箭,这一回,却如雕像一般没有动,直到撑不住,倒在了地上。
箭矢钉在马车上的声音密集地传来,箭雨似的,让人头皮发麻。
“什么仇什么怨,要下这样的狠手?”蜚蜚捂着耳朵,觉得自己今天恐怕得交代在这儿了。
“不怕。”顾瑾城酷酷地说着。
阿柔还没有醒,他单手扶着她的肩膀。
一支箭从马车的窗户里穿过来,顾瑾城一把抓住。
拿到跟前看了一眼。
瞳孔一缩。
“怎么了?”蜚蜚搂着姐姐,挡在她身后。
顾瑾城没有说话,敏捷地回身,扬手将那支箭稳稳地扔回了对面的树林。
远远传来一声痛呼,似乎是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