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又觉得热,便一边给她打扇,一边给可怜兮兮的小姑娘擦眼泪。
天色尚早,蜚蜚哭了一会儿,累了,便在马车里躺下。
结果马车晃晃悠悠的,如婴孩时期的摇篮一般,渐渐的,她睡了过去。
车队来到城外的一处岔路口。
阿柔从马车里出去,与阿嬷道别。同时,再三交代镖头,一定要保护好阿嬷他们的安全,镖头自然领命。
初夏的朝阳染红了半边天,巨大的日头从东方缓缓升起。
车队自岔路处分开,一往东,一往西,像两条分流的河,汇入不同的江海。
太傅年纪大了,颠簸不得,于是,他们这一队的车马,速度缓慢,自然也就平稳许多。
连带着让蜚蜚这一觉睡得极安稳。
除了热。
日头火辣辣的,虽然马车里晒不到,但有些闷,小窗外倒是有风不停吹进来,总还是杯水车薪。
小姑娘躺了一会儿,渐渐打蔫了。
索性很快到了驿站,简单洗了个澡,稍微轻松许多。
他们一路不求快,刻意避过中午日头最毒的时间,慢慢悠悠地赶路。
顾瑾城与他们一道儿,他鬼点子多,听说蜚蜚觉得热,便特意找了驿站的人要了许多冰,临走时装在桶里,里面放一些当季的瓜果。
不仅能将瓜果冰镇,而且多少能冒出些冷气儿,叫马车里没那么闷。
有了这个法子,一路上也并不算难熬。
五天以后,他们总算到了京都的郊外,能远远看见京都的城门了。
因大哥带着蛊雕军和几千将士,不得进城,许得了今上召见,才可带着十七名蛊雕军进京。
于是,半日前,便与他们分开,带人去了十里外的校场驻扎。
受了几日的苦,总算快到了。
大伙儿不免激动,说笑的声音大了些。
阿柔和蜚蜚也打开了车帘,打量着周围的景象。
不过,让她们意外的是,眼前的景象不仅和繁华搭不上边儿,反而全是树,少有人迹。
更让人意想不到的还在后面。
眼下正是傍晚,未见夕阳,但天色已没有那么热了。
官道平稳,马车变稍微加快了速度,能在城门关闭之前回到家。
可是,就在他们里城门还有三里多地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许多衣衫褴褛的难民,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前头的马车停下,车队自然也没有继续往前走了。
过了会儿,不醉回来通报,说大周夫人觉得他们也很可怜,要随从给他们点干粮打发他们离开。
“有二三十个呢。”不醉说道,“怪吓人的。”
正说着,车队恢复了行进,应当是将他们给打发了。
不醉有些好奇,掀开帘子看了看。
却见得了干粮的难民并没有离开,而是三三两两地站在了道路两边,神情麻木地目送着他们经过。
蜚蜚:“……”
这真的是京都?可别是来错地方了!
怎么觉得,还不如沬州呢。
正要小声与姐姐说,马车就突然剧烈地晃动了一下,像是有什么庞然大物突然落在了车顶上似的。
“有此刻,保护大人。”车外有人大喊了一声。
车里的三人:“!!!”
下一刻,车帘被人从外面掀开,一个脏兮兮的脑袋到挂着出现,还冲她们笑了笑。
阿柔和蜚蜚还没有反应过来。
身边的不醉突然大叫一声:“啊!——”
紧接着,下意识地,猛地一拳,打在了那个倒挂的人脸上。
两行鼻血倒流了出来,使得那张脸更恐怖了!
车身剧烈地晃动,顾瑾城跃上她们那辆马车,一脚将人踢了下去,随即,拔开双刀,气势恢宏地冲进了混战的人群。
但始终没有离开蜚蜚的马车。
——前面太傅的车根本不缺人保护,而他也根本不关心,除江家之外的人怎么样。
不过,他虽然拿着刀,却并没有用刀刃,最多用刀把磕一下对方的后颈,卸了他们的力道。
因为这些难民最是难缠,一旦产生伤亡,他们便会联合起来反抗,到时候会更加麻烦。
也正因如此,他们才如此肆无忌惮。
可是,此处里京都这么近,从未有过躁乱的先例,通常都是三三两两聚集起来拦车,给了吃的或者钱物就放行。
如此大规模出现,还目标明确,上来就奔着阿柔和蜚蜚这辆车……
顾瑾城眼神变得危险起来,看向太傅那辆车的方向。
太傅带了不少护卫,这些难民肯定是占不到便宜的,而那些难民似乎也并不打算劫财或者杀人,顿时一窝蜂地迎上顾瑾城。
身手矫健、手法Yin损,显然不是普通的难民。
顾瑾城一脚踹开一人,一拳击倒一个,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