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烧之后,也许是出汗的缘故,怀特牧师的体温很低。伯莎的手掌落在青年肩侧,隔着薄薄的一层衬衣布料,她只觉得自己的手温在其冰冷温度的映衬下近乎滚烫。
而且——
换做其他女士怕不是要当场呆住了,但伯莎又不是十九世纪的土著,她触及到怀特牧师的皮肤时就觉得不对劲,干脆伸手朝着青年后背一摸,指腹几乎是擦着一片凹凸不平的沟壑而过。
连三岁小孩都知道,人类的后背理应是平滑的。
是伤疤吗?
就在伯莎手忙脚乱将其扶好之前,旅店卧房的门猛然打开。
“啊。”
熟悉的男声自房门口传来,伯莎扭头,刚好撞上迈克罗夫特·福尔摩斯的目光。
一时间室内气氛近乎僵硬,西装革履的男人在触及近乎相拥的伯莎和牧师时,以不易察觉地弧度挑了挑眉梢。
“打扰了,”他依然是雷打不动的客气口吻,“需要我帮忙喊个医生吗?”
伯莎:“…………”
人命关天,这个时候你就别Yin阳怪气了好吧!
第86章 白教堂的贵夫人24
半个小时后。
巴茨医生走下旅店楼梯, 一脸沉重地走到泰晤士夫人面前。
伯莎懒洋洋地靠在吧台边,瞧见巴茨医生如丧考妣的神情,顿时就明白了大概。她冷着一张艳丽面孔:“我不听坏消息,所以你考虑好再说话。”
“是、是。”
巴茨医生擦了擦冷汗,小心斟酌道:“怀特牧师现在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夫人,就是高热初退体力不支, 眼下应该让他好好休息,别再私下里做会引起情绪激动的事情。”
伯莎:“……”
虽然明白他没别的意思,但是这话从巴茨医生的口中说出来就是怪怪的怎么回事!
“慢着。”
站在一旁的迈克罗夫特不急不缓道:“请问这私下里会引起情绪激动的事情,究竟是什么事情?”
巴茨医生:“呃——”
伯莎哭笑不得:“你别搭理他, 继续说。”
巴茨医生悻悻看了面生的绅士一眼, 感觉这位先生和夫人关系不简单。
但多年摸爬滚打让巴茨医生选择听自己债主的, 他硬着头皮开口:“我也不希望出现坏消息, 泰晤士夫人, 但我必须告诉你实施情况。怀特牧师的身体非常不好,之前为他擦拭酒Jing物理降温时,我发现……”
伯莎挑了挑眉:“直接说关键。”
巴茨医生:“他浑身上下几乎已经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了, 连掉进化学原料里的工人捞出来都比怀特牧师完整。我不知道他受到过什么伤害, 但皮rou烂成那般模样还能活下来, 与其说是医学奇迹,不如说是上帝显灵。”
伯莎:“……”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指腹, 刚刚扶住怀特牧师的后背, 其触感仍然清晰可见。
也许正是因此, 他才说自己从南美洲的遗迹回来后几乎被所有医生宣布了死亡吧。
伯莎冷声道:“我不管他身体情况究竟如何,你必须保证他活到白教堂惨案结束。”
巴茨医生拼命点头:“我知道、我知道!这还是能保证的,夫人,他若是死了,我带着我家那口子一起陪葬去!”
就是不知道南美洲的遗迹里究竟有什么东西,能让一个人变成这个样子?
送走巴茨医生后,伯莎结束了思索,她抬眼看向站在一旁始终没有说话的迈克罗夫特。
今日的迈克罗夫特·福尔摩斯并非独行侠,他带着跟班来的,跟班正是之前伯莎借给他的恰利·贝瑞。
年纪不大的街头小偷打扮成干净的报童,小恰利本就生得好看,穿着背带裤乖巧地站在迈克罗夫特身畔,还学着他的架势抄着口袋、靠着墙壁,竟然还挺像模像样的。
一大一小两位绅士动作出奇一致,场面看着格外有趣。
伯莎不禁勾起嘴角。
迈克罗夫特倒是不介意小恰利模仿自己,他侧了侧头,简单吐出一个字:“查?”
二人合作这么多次,早已形成了不用言说的默契。
“查。”
她直接颔首:“不仅是布莱恩·怀特牧师的一切,还有他的那位朋友里尔医生。”
迈克罗夫特:“需要我派人看好他吗?”
伯莎摇了摇头:“不用,白教堂的事情还是我来。叫赛克斯带几个人陪同他即可。”
不是伯莎嫌弃迈克罗夫特过分热心,而是他的人和贫民窟的画风格格不入,一名邮差跟在自己身边也就罢了,其他穿得板板正正的绅士出没在教堂附近,不被人注意才奇怪。
然而她的婉拒却换来了迈克罗夫特一声叹息。
“怎么?”伯莎挑眉。
“无妨,略作感慨罢了。”
福尔摩斯家的长子扶着手杖,摆出一副感叹的模样:“平日总是见其